神色放緩了許多:“原來是上清仙宗弟子,那就好辦了。聽說這位道友得到了黑甲,能否交給我帶回神劍嶺,那是不詳之物,還是不要帶離此地的好。”
一聽是上清仙宗,人群騷亂,紛紛被吸引而去。那位賣昆木的白眉老者冷哼一聲,攤位周身一米內無人能進,他也不急,依舊閉目養神。
葉皓然環視一周,淡淡道:“不知是聽誰說的,我也想知道。”
“道友沒有?能否再想想,上清仙宗的各位有沒有見過漆黑的骨片,如甲殼,上有紋路勾勒……”周峰還不死心,血劍門被夷為平地,上頭要的東西有人上交一片就得了重賞,短短五日內從靈王五階突破靈皇境,而他尋了這麼久還沒有眉目,不禁心急如焚,隻要是與之相關的一丁點消息,周峰都不想放過。反正外人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周峰把外形描述了一遍,又按著宗門那套說辭把黑甲片說成了上古屍毒,沾之必殞,令不明所以的人聽得頭皮發麻。
“神劍嶺尋找遺落之物已久,以免被奸人拿去禍害他方,還望能物歸原主。”
吳胖子問容玄:“真是鬼怪之物?”
“不,是至寶。”
“你沒坑我?”
“信不信由你。”容玄不屑一顧,“你自己也清楚,否則怎麼還對那東西耿耿於懷?”
“大爺對寶物一向鼻子很靈,誤失至寶,痛心疾首。”
黑甲的確是從腐屍喉管中摳出來,如果這就是腐屍出現的原因,要這麼解釋也不算牽強。吳大仁早已心中有數,別人說再多他都不會改變主意。
有上清仙宗弟子信了,連忙道:“葉師兄,他們說的是不是之前得的那些灰黑色的甲片,不是都交由你了,如果早知道那是不詳之物,的確不該讓葉師兄保管一路。”
周峰驀然瞳孔微縮,死盯著葉皓然,眼裏危光一閃即逝。
葉皓然麵不改色:“那東西不詳,還好我扔掉了。”
“扔在哪?”周峰語氣中有些急切,陡然回過神來,語氣立刻緩和了許多,“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血劍門一事都怪神劍嶺統領無方,邪物被奸人所盜遺落在外,神劍嶺唯恐那甲片外傳以至生靈塗炭,必須盡快銷毀,此事上清仙宗也同意相幫,不插手此事,還請諸位諒解。”話說著,眼神示意之下,更有不少神劍嶺的弟子圍過來,不打算讓他走了。
“幻雪門遭難,我在那裏抵禦腐屍,夜裏天色昏暗,大概丟在山脈附近。”這些說辭令其他人動容,葉皓然不為所動,麵上還帶了些疑惑之色,看不出絲毫破綻,說這話的時候他若有若無地掃了容玄一眼,似乎認定方才是他搞的鬼。
“天色昏暗,我也記不清了,更何況即刻要趕回上清仙宗,恐怕沒那麼多時間。”
“瞎扯!”胖子眼睛一閃,他掙紮了片刻,趁所有人不注意,直接抓住前方被護得最穩妥的神劍門弟子後心,五階靈師不堪一擊,徑直收走魂魄,那肉身頹然倒下。
“嶽平師弟,你沒事吧。”周峰身側一位靈王餘光一撇,瞬移而去把人抱進懷裏,被奪魂那弟子相貌清秀,眉眼讓人很舒服。胖子轉身事不關己地退了幾步,他注意到這弟子身份不一般,似乎見過血劍門之戰,說話應該很有分量。
“我沒事。”片刻後,被叫嶽平的那弟子沒事人般的站起來,那靈王名周靈,他對嶽平很有好感,但嶽平乃是神劍嶺內殿長老親孫,他聽從後者吩咐一路好好照顧,先前這人去血劍門險些出了意外,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如今見他沒事,周靈這才鬆了口氣,暗想是自己多心了。
嶽平看向葉皓然,對周峰傳音道,“周師兄,我記起來了,就是他!幻雪山被圍的時候他根本不在那裏,分明一路跟到血劍門,還想撇清關係。”
“當真!”周峰呼吸急促。血劍門被屠之前的確有人進去過藏寶地,但趁大戰時順手牽羊,也不無可能。
“千真萬確。”
大戰未發生前,嶽平作為信使還在血劍門,他說的話很可信。
周峰神色一凜,擋住去路:“如果閣下有空,還請帶我等前去細看,實在是關係重大,如果能找到,神劍嶺必有重謝。”
葉皓然原本從善如流,答得滴水不漏,但這人不依不饒,到這裏已經沒了耐心,雖然不大確定他看到的那位黑袍者究竟是不是容玄,看背影挺像氣勢太弱,但既然這人不仁休怪他不義。
“我身在幻雪山脈,其他人可以為我作證。那東西既然是從血劍門傳出來的,諸位要問就該問容玄師弟,他去過血劍門重地,應該比我更清楚。”葉皓然看向容玄,不動聲色向外隱去。。
“容前輩有去過血劍門?我們怎麼不知道。”上清仙宗弟子竊竊私語,那地方凶險,以容玄的性子不像是會往危險地方鑽的人。但既然葉皓然這麼說了,想想當時的情況,的確也有可能。
“什麼仇什麼怨,他在陷害你,要拉你下水!還打算把所有人牽扯進來為自己開脫。”胖子傳音,容玄皺眉:“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
容玄看向那位站起來後神色無常的弟子,跟先前那位死去的楊姓靈王一樣,這胖子……容玄計上心來,傳音說了幾句,胖子小眼睛精光閃過,嘴角裂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