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長老皺眉:“肅靜,我族已經盡力拖延兩個多月時間,蝕骨十日是古族的要求,小友亦同意,能否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犯血戮者,百日內魂飛魄散,靈皇境以下,十日必亡。葉天陽哪是在洗清冤屈,古族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慕容嫣然喃喃道:“長老,真的沒辦法了麼?”
白胡子道:“丫頭,等明日過後,無論他是生是死你都不必再問,回去好好修煉,你有你的路要走。”
與葉天陽在女修中聲名極高相近,慕容嫣然冰清玉潔,天資聰穎,初來之日美名傳遍五行峰,得了無數年輕一輩男修的傾慕,走哪都有一群護花使者跟著大獻殷勤。見她這些日來為個男人魂不守舍,不少弟子心生嫉妒,對葉天陽百般不滿,貶他道貌岸然,虛情假意,矯揉造作的不勝枚舉。
“葉天陽有什麼好,誰讓他一開始鋒芒畢露不知收斂,招惹古族還錯手殺了古原的弟子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被縛蝕骨柱十日後身死道消,連這個都不知道就胡亂答應,怨不得別人,嫣然你也別太難過,你又不欠他什麼,要不是你,他也活不到今日,總之你已經仁至義盡。”
亦有慕容族弟子安慰道,“長老說得對,今日已過就算他不死,也是半個廢人,等明日一過,必死無疑。”
女修聽不過去,反駁道:“嫣然又不是沒良心之人,烈靈鳥認主的機會,是天陽拿命換來的,見他這樣,又怎麼能心安。”
慕容嫣然掃了那女修一眼,這話倒說得狠,如果她心安理得,就是沒良心。慕容嫣然神情恢複如常,她又想過那個突然出現救了自己的神秘男子,並沒有在搶奪的古族中再見到那人的身影,可就連她師父也說多半是古族之人,很可能消息傳出去就是那人所為,她也想死了這條心。
慕容嫣然遠遠望向蝕骨柱,鮮血淋漓的場麵最開始不適應,見多了也會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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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柱直入虛空,鐵鏈撞擊之音震人心魂,似乎一鐵鏈揮去就能碾碎半邊身體,那種痛楚絕非常人能忍受。
“你可知罪!”聲如震雷,響徹天際。
“願五行峰所有冤屈到我為止,”葉天陽聲帶完全損壞,沙啞的嗓音從柱子上方傳來,微不可聞,“罰吧,罰到諸位,解氣為止……”
古原冷哼一聲,一聲令下:“死不悔改!給我狠狠打!”
破空聲襲來,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鐵鏈,漫天的血光映紅了雷火的眼:都說了不會有好報,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能大殺四方!
不如被老大打死,你個蠢貨,蠢貨……
連成一片的亭台樓閣,露天廣場上人滿為患,比起往日人聲鼎沸,越到後麵越沉悶了許多。不少弟子在低聲議論。
“這都多少天了,這人還不認罪,屍骨也還未被腐蝕,莫非真是被冤枉的。”
聽到這話,旁邊有人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把那人頭顱按下:“榆木腦袋!如此明顯你才看出來啊!雖然不知道傳說中的蝕骨柱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聽說好像是隻要犯了血戮綁上去就會原形畢露,可現在這人還好好的,殺沒殺人還用得著說。”
“我敢拿性命擔保,葉天陽絕不可能殺人!這世上惡人我見多了,像他這樣的我隻見過這一個。小小靈者還能活著出葬仙島,要不是有天陽在,我早就死在裏頭了。”
這一屆葬仙島出來的新弟子,有不少也來觀看這場酷刑,有的大多暴跳如雷怒罵古族十八代,剩下的敢怒不敢眼,看著看著就紅了眼。
“都說新弟子不能太過鋒芒畢露,否則一有事故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話還真不假。遙想當日創下葬仙島新紀錄何其風光,先前老弟子在他手裏沒討到好,現如今還不是厄運難逃,更何況還是古族,古原長老是其一,古戰可是那一族重點培養的核心弟子,惹了這兩人哪還有活路,他拒絕了慕容族的庇護,誰又能保得住他。”
底下嘈雜不堪,古族所在閣樓氣氛格外壓抑。
畢竟是弟子間的矛盾,峰主不會真管,區區一名小弟子的生死自然也鬧不到真正的一族高層裏頭去,頂多象征性觀摩一會,至少在受刑之人斷氣前後,或者刑罰結束前才會出現。
而事實上那弟子便是犧牲品,而葉天陽口中所說的出氣,在外人看來似乎也正是如此,隻是古族失利後故意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至於事實究竟如何,也隻有當事人知道。
古原長老獨坐高台,命令掌刑罰的弟子狠狠打,可整整九日過去,這個靈王三階強者依舊留著半口氣,還沒死去。於是觀刑之地越發混亂,許多弟子都在懷疑葉天陽無辜,但事已至此,古族不鬆口,似乎也於事無補。
因為一個毛頭小子,鬧到古族名聲臭了……古原臉色越發難看,掃向身側為自己斟茶的紫袍男子,冷哼道:“莊林,望你沒有騙老夫,否則上頭怪罪下來,老夫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