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出來,還安然無恙。不知者無畏,無敵的天級陣法,卻被個小孩破了。可想而知,若是那些死去的道修早能明白這道理,拿根十根冰糖葫蘆忽悠個五歲小孩帶路,也不至於慘死在裏頭,而且死相淒慘。其實很可能是自己捅的。”

底下又是一陣唏噓,壓抑的笑聲隱隱傳來。

容玄難得精神十足,靜靜地聽著。這些對於他也是寶貴的經驗,畢竟容玄學布陣學煉丹還都是頭一遭,俗話說典籍看再多也不如聽大能一說,聽再多也不如親身經曆。

容玄則無旁人,對圍了他一圈還虎視眈眈的藥閣來人熟視無睹,這些均是聽命行事,應劉景、錢易等人所托,勢必一雪前恥拿下容玄,敵意明顯。

偌大的殿堂,唯獨這一處冰冷壓抑,旁人見狀均刻意避開。

徐老道:“這隻是調侃,真碰到聖師布陣還心有恐懼,帶上一堆小孩也沒用。當然,老夫隻是說幻境的可怕程度被過分誇大了,人人都怕,這是好事,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你們才是布陣之人,若懂得利用對方心中的恐懼,把十重幻影陣當千重散布出去一通忽悠,保證能嚇傻一群……”

容玄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難怪會有人說說每一位靈紋師都算了不得的謀士,是戰場上領兵作戰的好手,這話說得不假。

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刻在古石上哪怕有假也是無價之寶,在外界哪怕花重金想買也買不到,既非師徒,少有大能會閑得把自己的感悟對陌生弟子說。由此可見上古大教的底蘊,亦是仙宗弟子擠破頭都想進上清學院的原因。

說到最後,也快結束了。徐天隱環視一周:“老夫下回要講的是沒有護魂鏡的時候,該如何破幻陣。對此誰有想法可以先起來回答,有誰?”

偌大的靈學殿堂人滿為患,擠滿了旁聽的,有座的大多是生麵孔,熟悉的名字卻個個響亮。難得有幾個雀躍欲試。

“徐天隱大長老來三級靈學殿堂,難怪就連四級五級殿堂的師兄師姐們也了不少。”

“幻陣要怎麼破?最低級的幻陣也是四級靈紋師才能布置的吧,布置成功都難,要那麼容易破,誰還會怕。”底下不少人竊竊私語,不敢大聲說。

隨便問問肯定沒什麼結果,估計也就快散場了,圍著容玄的幾人相互示意,等徐老走後,要是當著三閣眾學員的麵把這事鬧大,容玄插翅也難飛。

“再怎麼樣他也隻是個底下聽聽的人,算得了什麼,沒本事躲一輩子,出來遲早落在我們手裏,勸有的人別總裝腔作勢……”

不遠處劉景對跟隨他的錢易說道。這一回容玄是躲不掉了,因為龍雲磐就在前邊,除此之外與丹王弟子相熟的還有不少人。

就憑容玄單槍匹馬一個人,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是麼。”容玄淡淡道。

大禍臨頭還裝,劉景很不屑。

也就他們聽不懂布陣,滿心放在怎麼對付容玄上,真正在這裏的高階學員們,至少此刻心思還在怎麼引起徐老注意上。

“唯獨幻陣多數情況下蠻力不頂用,要破陣首先得保持清醒。”

“說的對,拿靈針紮!”有人起哄。

徐天隱不客氣地道:“那是找死,低階幻境裏用這個。高階幻境裏頭法器全得回去是常識,你知道紮的地方究竟是手還是腦子。”

突然,輕蔑地冷笑聲突兀地響起。

“誰被小小靈針紮了腦子就會死,刺痛靈魂當然能使神智片刻清醒,長老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這一聲就是徹底掀翻火藥桶了,以往還沒人敢在元老的講堂上大放厥詞。眾學員扭頭向後望,便看到一位高挑的男子起身,不屑寫在臉上。

正等待結束的劉景一下子愣住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容玄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破陣不是我該操心的事,如果我隻是道修,那就一開始和像您這樣天賦不錯的靈紋師打好交道,您無懼幻陣,跟您一起我自然也無懼。”

但見徐天隱臉色已經青了,容玄毫不理會,繼續道,“若我本身就是宗師,對方實力比我弱還想以幻境阻攔我那叫班門弄斧,若是實力比我強,年歲肯定比我大得多,長者仗勢欺人還有臉麼,因此我更不用杞人憂天了。”

這麼強詞奪理還真是生平罕見,這人膽子忒大了。這種話也敢說!

“你!”徐天隱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大門外吼道,“你給老夫滾出去!”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容玄慢條斯理地起身,經過神情刹那呆滯的幾人,徑直往殿門外走去。

劉景目瞪口呆,看著那說走就走的瀟灑背影,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就這麼走了?故意被徐老趕出去?

這也幹得出來!

“等會,站住!你叫什麼名字?”徐天隱指著容玄問道。

容玄眼睛也不眨:“我叫錢易,是煉藥師。”

徐天隱冷哼一聲:“錢易是吧,以後有老夫在的靈學課,你不準踏足半步。”

元老怒了,整個靈學殿堂鴉雀無聲。容玄倒好,頭也不回地離開。

後方某處莫名中傷的錢易猛地噴出一口血,差點昏死過去。丹王弟子這裏誰不認識,所以不提劉景不提龍雲磐,單單錢易這名字名不見經傳,以後估計也遠近聞名了。但這絕對是最不希望的出名方式,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