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敗類卻還能自在地活著!”

葉天陽握著匕首狠狠紮進莊林的腹部攪動,冷冷道:“憑他是我師父。”

莊林疼得跳了起來,卻嚎不出聲,這是他用來報複的至寶,卻被用在了自己身上,他瞪大了眼難以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被洞穿的腹部迅速腐爛變黑,無數道黑絲如蛇般在皮下遊走,所過之處皮膚迅速幹癟老化,筋脈寸斷,氣海爆裂,修為頃刻間盡失,瞬間暮年。

葉天陽狠狠刺了幾刀,最後一刀震碎了心髒——那已經不再是人形,連骷髏也化成黑綠色血水流下,地麵侵蝕出一個個窟窿。

殺了莊林,葉天陽雙目失神,渾身染血,與往日的氣質大相庭徑。葉天陽被憤怒衝昏的頭腦冷靜下來,他催動靈法把那攤黑綠色的血水收入玄玉瓶中和匕首一起收好,這是萬獸峰的地盤,不能讓詭毒再去禍害他方,快速清理完畢,他快步朝著容玄走去,顫唞著扯了被浮屠烙血毒浸染的外袍收起來,又換了身藍袍。

葉天陽半跪著把容玄扶起來,如珍寶般抱在懷裏。

“都怪我,我不該走的,我不該走的師父。”

……蠢貨,這關你屁事。

容玄還有知覺,他說不出話來,渙散的眸光盯著葉天陽身後,被屍血侵蝕了的某處,原先是莊林之物後被扔到一邊。

容玄心念一動,手中吞噬力閃爍,一抹烏光沒入手中。是個硬硬的東西,還來不及摸清是什麼,動用靈力後身體猛地痙攣,他佝僂了下,吐出大口大口的血,鮮紅中泛著可怖的青黑。

潰散的靈光籠罩著容玄的身體,他意識昏迷,修為開始一點點退去。

浮屠烙血纏身者筋脈被封靈力阻塞,會淪為廢體,世間無藥可解,葉天陽知道師父把修為看得有多重,如果道途斷絕,那該怎麼辦啊……葉天陽把頭埋進容玄頸項,催動靈力保護懷中的身軀,瞬移般衝上天穹全力往回衝。

徒弟渾身都在顫唞,泣不成聲:“我帶……您回聖殿,徒兒現在就……帶您回聖殿,去找鴻老找藥閣閣主,師父一定會沒事的。”

**

與此同時。

謝宇策一行離開後,迅速往炬赤峰方向掠去。

葉皓然微微眯了下眼睛,果然,容玄拒絕進寰宇峰的原因依然讓人心驚,新建一峰與寰宇峰對立,師兄總算是該看清了。

“嗯,看清了。”謝宇策古今無波的眸子中露出一抹淡喜,垂眸又道,“真可惜。”

童州冷聲道:“容玄沒眼光自作孽,一開始占領一峰就有了不低的排名,定會被眾多副峰盯上。依我看容玄雖然聰明,卻高明不到哪裏去,峰主您為什麼非要拉他入峰不可,我覺得皓然不比他差。”童州不解,替葉皓然爭辯道。

謝宇策竟然不惱,反而問葉皓然:“你也覺得容玄不如你?”

“容玄天賦過人,自是人中龍鳳。”葉皓然不卑不亢,無論如何,容玄不來寰宇峰礙眼,不再妨礙謝宇策,那麼就與他毫無瓜葛了。

“不過師兄為什麼知道他不會是峰主,說他誌不在此?”

“有峰主之能,卻沒有當峰主的心。這就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不能讓他入峰,所以說可惜了。多了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幽晶那地若是沒什麼事,皓然你就回來,以後勞你多費心了。”謝宇策說完,繼而冷冷掃了童州一眼,“再敢胡言亂語,回去刑堂領罰。”

“峰主饒命!”童州識相地閉上了嘴。

“師兄,你們抬舉我了,能為師兄分憂是師弟之幸,定當竭盡全力。”葉皓然沉眸,笑容有絲僵硬,他不明白謝宇策在想什麼,明明都被拒絕了,如果忌憚容玄之能,難道不該斬草除根?

謝宇策心情似乎不差,或是突發奇想:“皓然你說,想要一個沒有心的人喜歡你,該怎麼辦?”

葉皓然眼睛微微睜大:“師兄這話的意思是……”

“字麵上的意思。”謝宇策直言不諱,“隻是那人不通情愛,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修煉狂,想得到他不能用一般方法,我也沒轍。所以想請教你們。”

好多年前,其實是上一屆上清仙宗納新結束後沒多久。謝宇策偶然一次遠赴副峰所在領地,想要去找一處易守難攻的無人峰為以後做準備。他清楚記得,路過一處懸崖驚鴻一瞥,發現是一位清冷的高挑男子,容貌俊逸縹緲如仙,恍若從畫中走出,與荒蕪的山崖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的停下來,謝宇策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那時,容玄背靠著懸崖邊,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無聲流淚,像是壓抑了滿腔悲憤又像絕望,又是其他什麼。

明明隻是個青年在哭,想想都覺得不忍直視,謝宇策原本也這麼覺得,但說不出當時什麼感覺,後來認識了容玄,這人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又冷血聰明,從來隻有他虐人的份,怎麼也想不到還會躲到一處無人峰,用那樣的表情哭泣。

以至於很久很久,無法釋懷。

是他太好奇了,所以會喜歡容玄也情有可原。

謝宇策一直以為,他能容忍容玄很多,是想把人從弟弟身邊搶走,想擴大自己的勢力使寰宇峰更強大,所以非要得到這助力不可,其實無非是借口而已,他抱著被騙了的悲憤而來,打算顧全大局殺人滅口,趕來看到容玄有危險,怒氣一下子全發在那倒黴鬼身上,再看到後者卻隻想把人敲暈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