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策這樣說一套做一套再怎麼表現得關心擔憂卻像探查敵情,容玄很厭煩,實在沒什麼好臉色。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我找的替身和聖殿沒關係,隻是個無名小卒。我不介意你們傳出去,因為聖殿不會管棄卒的閑事,就算管了讓人親臨把我帶回去再好不過,正好提議換個對我有利的煉藥或靈紋副峰。”

容玄說完掃了葉皓然一眼,無所謂地道,“盡情告訴炬赤峰主,不妨告訴你,我一點也不介意被拆穿。”

葉皓然隱於袖中的手微微握緊,麵上掛著慣有的笑容:“容師弟你一直心態很好,真令人羨慕。但在師兄麵前不用強裝淡定,師兄會擔心。”

突然。

“出來!”謝宇策抬手一記掌風,隻聽不遠處傳來慘叫,有人跌跌撞撞摔了一跤,手裏端著的小錦盒飛了出去。

那小弟子趕緊撿起來看看沒有摔破才鬆了口氣,立即爬起來,膽小怕事嚇得眼淚汪汪:“是峰峰主讓我把上好的清靈茶葉給幾位送來,我無無意打擾各位大人,對不起對不起。”說完放下錦盒,飛也似的逃出去。

謝宇策對容玄道:“你放心。我察覺得早,他沒聽到。”

容玄不願再廢話,直截了當道:“帶著你的人回去,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謝宇策看上去有些受傷,道:“我是不放心你才……”

容玄聽煩了,直接挑明了說:“你難道就這麼沒有自知之明?你放心與否是你的事,別拿朋友當借口,我做什麼事還用不著跟你解釋。我的死活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說得過了……”

謝宇策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容玄繼續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更沒時間跟你廢話。當好你的峰主,少來打攪我,少在我麵前晃悠,我沒你那麼清閑。你這樣凡事都來插一腳,隻會讓我反感。”

童州屏住呼吸,就連那位裹在黑袍中的老仆也有了動靜,殺氣一閃即逝。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狠,如果說以前容玄這麼說謝宇策還能打哈哈糊弄過去,那現在當著下屬當著謝族老仆的麵也毫不留情,容玄的態度終於戳痛了他。

“說夠了?”謝宇策把茶水送到嘴邊一口飲下,握緊杯子一捏,嘭地一聲,玉杯粉碎。

“你以為我真那麼悠閑才喜歡管你的破事!你說的沒錯,你的死活跟我毫不相幹,我是瘋了才來這裏找罪受!”

謝宇策一臉陰沉地往外走去。老仆與童州立刻跟了上去。

“師兄!”葉皓然落在最後麵,經過容玄身邊時特意停了下,唇角微微勾起,傳音道:“你做得很好,再接再厲,爭取早日讓師兄對你完全無感。看在你做得這麼合我心意的份上,這回我就不拆穿你,讓你多逍遙幾日。”

容玄頓了片刻,覺得這話十足的好笑。

不多時,花園裏隻剩下他一人。

容玄若無其事地走到石桌邊,打開錦盒,裏頭果然放著上好的清靈茶葉,葉呈四角星狀,末端細如針,清靈茶葉散著星星點點淡青色光芒,隻有半兩。容玄夾了幾片放入爐中煮沸,聞著清香心情澄淨,這東西也是有錢人的消遣,一兩萬金,常飲此茶能使靈台清明,瞳眸更亮,看得清晰且遠。

容玄收了錦盒,等著茶水煮沸,他才剛坐下,吳大仁來了。

“終於找到你了,快快快,他醒了!醒了發瘋都快把周笙屋子都給震塌了,你去看看!”吳胖子被吵得不耐其煩,他把周笙送回去時屋裏就多了倆人,要不是寧樞叮囑說龍雲磐留著有大用,他真想把那人撕了算了。

出來好歹眼不見心不煩。結果兩個多時辰前,唐鬥來找他說姓龍的醒了,兩人分頭找容玄想商量怎麼處置。

結果吳大仁東拉西扯慢慢找,竟然在唐鬥前麵找到。

容玄聽了很不以為然:“急什麼,讓他鬧。”

吳大仁根本沒慌:“嬌貴少爺性子真受不了,也就周笙好脾氣地伺候他,大爺是怕你去晚了,周笙被他瘋言瘋語的給拐跑了。”

容玄慢條斯理地喝茶,吳大仁聞著香味,立刻把急事丟在一旁,竟然一屁股坐下,喝著茶聊了起來。

吳大仁一邊誇讚著茶好,一邊壓低聲音道:“大爺來的時候差點撞上姓謝的,你說他怎麼總來礙事!”

“你這步棋走得好是好,可千萬不能暴露,隱藏得神不知鬼不覺,大不了最後殺了他拋屍再嫁禍他人,若知道是龍……我們全都逃不開幹係!謝宇策來得太快了,特別是那個葉皓然,如果炬赤峰主知曉,那也不得了。”

“那就要在聖殿知曉前,想辦法讓他收入萬獸峰,也就萬無一失了。”

“你是說……”吳大仁倒吸一口涼氣。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龍雲磐怎麼說也是厲害的煉藥大師,這種人能利用當然最好,原來容玄打的是這個主意。

容玄點頭。其實就算沒人說,他也猜到馬昭也會去聖殿了解情況,就算後者知道真相容玄也不怕。是真不怕。

喝完茶,容玄起身:“走吧,去看看。”

吳大仁跟過去,還不相信:“你想得倒輕巧,你倆有仇不說,你不介意,可你把人折磨得夠嗆,現在又說要讓他加入,他小肚雞腸成那樣,能突然轉性不計前嫌才有鬼!他說動不了大爺,動搖不了天陽,可要是回了萬獸峰,你能剩下的人不受奸言所惑跟他同仇敵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