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昭微有動容,疑慮掃清了大半,他拍了拍葉天陽的肩膀:“你的心意本峰主記下了。身為一峰之主該有的魄力,一旦做出決定,不隻是你自己,你還得為峰內所有弟子負責。”

萬獸峰新峰初建,最是該韜光養晦,保留實力的時候,這人卻毅然決定站在他這邊參與混戰,峰主副峰主齊出動,隻留小的在峰內守著,就算萬獸峰地勢險要,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目前為止,還沒人知道萬獸峰總共合起來人數不到十人。

“炬赤峰是本峰主的心血,本峰主在位一日,絕不準許每一位弟子白白喪命,有不長眼的傷了那位尊貴的聖殿學員,死了也無可厚非,本峰主不打算深究。火煉老鬼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有再多的盟友都不能掉以輕心,如果可以,本峰主希望一個都不死。”

馬昭說到這裏頓了下,麵上竟有種一晃而逝的不忍。

話中真假一聽便知,假話顯得做作,真情流露才震撼人心。葉天陽一怔,不得不說他被這番話鎮住了。所謂峰主不正是如此麼,他竟然從一個稍有一念之差就會成為敵人的人口中,聽到了最需要聽到的話,恍若當頭棒喝。

如果他的目光永遠隻盯著一個人,或許最後一個人都看不住。

隻有真正做到獨當一麵,才不辜負師父的一番苦心。容玄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依偎在他懷裏無知懵懂的孩童,而是能站在他身邊同樣頂天立地的人物,比如寧樞,比如龍雲磐,比如吳大仁……這些全都是有真才實學能入他的眼,才被留下。

葉天陽打了個寒顫,他本身是個不喜紛爭的人,如果說以前他隻是不想讓師父失望,才答應當峰主,為了讓師父脫困才參與謀劃準備迎戰,那麼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加堅定。

他渴望贏得這場戰鬥!

葉天陽心念一動,問出了他困擾很久的話:“究竟是什麼原因鬧到現在這個局麵,一定要不死不休麼?”這麼多年都安然過來了,當真是謝宇策所為?就隻花了一個多月?他打聽出來的紛爭並不詳細,總覺得有些地方沒通,疑點重重,仇恨不足以撐完整場爭亂。

否則混戰到一半,當事雙方握手言和了,剩下他們該怎麼辦。所以有些事必須要弄清楚。!思!兔!網!

馬昭麵色沉了許多:“血債得由血債來償還。但凡門下弟子,隻要他們安居在此,命就在我手中,沒能力守護他們,我就不配做峰主。而火煉峰所為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

火煉峰死了幾位道修,不惜高價請宗外散修出麵,反殺了炬赤峰五位元老級煉器師泄憤,還重傷不少弟子。對炬赤峰而言,煉器師的死幾乎動搖了煉器副峰的根基,如果再讓那些陌生散修肆無忌憚下去,必是滅頂之災。

“這裏的人都對聖殿放逐的弟子有敵意,本峰主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讓他們盡快入鄉隨俗,否則他們還是先前那番做派,端著高架子目中無人,如果有真才實學,本峰主定會重點培養,可如果沒有那能耐,就隻能盡快讓他們接受這兒的生活,認清現實,別總做些不切實際的美夢。”

馬昭看著葉天陽冷冷地道出了事實,“因為真正流落在外的,沒有一個回去過。”

葉天陽露出驚色,這麼說的確也說得通,否則周笙煉製的妖器不會存留至今,更讓他一直活到現在。那麼這位峰主,難道是位難得的好峰主麼?

葉天陽陷入複雜的思緒中,哪怕馬昭從他身邊經過,走上殿台,也沒有回過神。

“你真想知道原因,何不來問我。”謝宇策和馬昭笑著點頭示意,這才走到葉天陽身邊,他看著這位比他小百歲卻根本不認識他的弟弟,眸光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葉天陽抬眸,微笑:“請問謝峰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謝宇策麵露慵懶之色,他眯著眼的時候倒是和葉天陽有兩三分相似。

葉天陽:“……”

謝宇策逗他:“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葉天陽隻是看著他,琥珀色的眸子澄澈透亮,倒映他的影子,清晰可見。

“這次是真的。”謝宇策嚴肅道。

其實歸根結底謝宇策和葉天陽之間相處一直和平融洽,最開始他還送了見麵禮,而葉天陽每回看到他寧可被容玄狠罵,也會固執地為他說話,雖然這點讓謝宇策百思不得其解。

葉天陽動動嘴唇,小聲道:“……哥?”

謝宇策一怔,隻覺骨頭發麻,他臉上的笑容不自主擴大,想去摸葉天陽的頭:“誒!再叫一聲。”

葉天陽一臉奇怪地躲開,似乎不知道他在傻樂什麼,於是很平靜地又喊了聲:“哥。”尾音微有上翹,吱聲時候裂開嘴,唇角上揚的笑容帶著天真爛漫的味道。

謝宇策看著對方一本正經的表情,卻有點捧腹大笑的衝動:“這孩子怎麼這麼傻,說什麼都信!來,再叫一聲聽聽。”

“哥,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