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抬頭:“什麼條件?你說。”
從謝宇策口中聽到容族二字,就像時刻懸在容玄頭頂的利劍晃悠了下,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給了他警醒。
浩劫將至,能不能安然度過就看準備如何了。
群星薈萃,遠處法光刺眼,轟鳴聲震耳欲聾,全被阻擋在了隔音陣之外。
“做我道侶吧。”謝宇策看著容玄的眼睛,後者漆黑的瞳孔裏映照著忽閃忽滅的光耀,清雅脫俗的臉帶著拒人於千裏的疏遠,卻又近在眼前。
容玄一拳頭呼過去想把他打醒,卻被後者握住手腕,猛地拉近。
謝宇策嗓音很輕卻很認真,緩緩道:“朋友和下屬可以有很多,道侶卻隻有一個,就算日後你我立場不同,無論你算計也好,暗害也好,全都有了正當的理由,我會一生視你如初,利益與共,永不背叛。”
什麼情況?容玄臉皮已經僵硬,越來越古怪的氣氛完全緩和不了他內心的震驚。
道侶是什麼,男女之間,悟道同遊,不過利益與共這話說得不錯。但以他的容族身份,日後一旦暴露,或許會牽連得謝宇策連帝位繼承人身份都保不住。不過這也算無形的枷鎖,會讓容玄情不自禁想把他推上帝位。
謝宇策目光如火中燒,雖然搞不懂容玄在想些什麼,但聽到這話竟然不生氣,謝宇策思維混亂,他豁出去了,突然惡狠狠地道:“跟我做道侶有什麼不好!又沒說現在就昭示天下,等我敵人斬盡,帝位穩了,你就白得了一大皇朝,你總不能跟你徒弟過一輩子,他人緣那麼好,你一輩子孤家寡人了。”
容玄上一世死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我沒想過這個,悟道成仙本就是獨身之路,不需要別人和我一起走。”也沒人配跟他一起走。容族本就隻剩他一個了,他要的東西隻會自己爭取,別人給的他向來不稀罕,並非謝宇策的條件打動不了他,隻是言多必失。
這本是他有求於人,既非男女之間結為夫妻,道侶隻是名義上的稱呼,算不得什麼。以目前容玄的立場,怎麼看都是謝宇策吃虧,關鍵是這人急什麼。
容玄道:“你讓我想想。”
這哪能多想啊!謝宇策打斷他:“穀族真仙的血我幫你弄到,以後你的容姓出了問題我幫你做主,條件是當我道侶,否則謝族沒道理保全外人。行不行,一句話,不然等我走了,你連利用的人都沒有。”謝宇策語速極快,如果容玄不答應,或許今日之後,去了五洲,回了皇朝,連朋友都做不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容玄歎了口氣:“說來我好像還欠你一個人情。”
謝宇策不想看他,煩躁地扭過頭:“就當還過了,我沒想用這個來逼你。”
“行。”容玄推了謝宇策一把,起身看向遠處:“等我拿到仙血,修為恢複,道侶就道侶吧。”
當年他沒把謝宇策當朋友,是這人厚著臉皮軟磨硬泡,幾十年如一日,這人真是何苦。
謝宇策僵住了,半晌沒有回神。
容玄撤了陣法,走出去。
刹那間響聲振聾發聵,勁風迎麵撲來,沒了殺氣,卻吹得長袍獵獵作響,謝宇策虛脫般靠著石邊,扶著額頭嘴角止不住上揚,他看著容玄的背影半晌才緩緩走來站在他身邊,千言萬語壓在嘴邊卻沒有一句話能表達此刻的心情。
仙宗廣場中央,百處戰台,大比仍在繼續,恐怖的法光撕裂蒼穹,將暗夜照得如同白晝。
寧樞等人飛身而下等候在一處戰台,這裏人滿為患,比起其他戰台,這地方圍得人格外之多,主要是台上之人的身份不俗,百場下來,慕名而來觀戰的弟子極多。
戰況極其激烈,一個是靈皇五重天巔峰,而另一個年輕人卻是靈皇五重天初期。萬獸峰峰主的名聲如雷貫耳,誰都想見識一下這位年輕的霸主究竟幾斤幾兩。
對方招招致命,煞氣騰騰,無愧是靈皇五重天巔峰強者,這人體型魁梧,重錘染血,仿佛能砸破空間一般,地麵千瘡百孔,聲勢極其可怕。
觀戰之人驚奇成了習慣,修為較低的那人占了上風。淨靈水霧被鮮血染成赤紅色,凝成血色堅冰,刺入對方胸膛、四肢,三色靈力聚成的球體旋轉爆發,恐怖氣浪將靈皇五重天巔峰強者震飛,飛出戰台之外,轟然倒地,不省人事。
長老高呼:“一百場結束,葉天陽勝!”
底下沸騰,道賀聲不絕於耳,真正心悅誠服,到最後四下靜寂無聲。
葉天陽踉蹌一步穩住身形,正要跳下戰台的時候,猛地吐出一口血。
“峰主!”萬獸峰弟子欣喜之餘,大驚失色。
葉天陽無言地看向上空,突然背脊發寒,尖銳的刺痛讓他頭痛欲裂,竟是嘭地一聲單膝跪在站台上,摻著血的汗珠順著鬢角滴落。
作者有話要說: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