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培養的後輩之一,木火雙屬性靈體,天生的煉藥師。

這兩人天賦極強,背後都是一大族。

容玄帶是把人帶回來了,至於承沒承認是弟子還很難說,完全是五大主峰傳來的消息,外人在起哄和嚷嚷。

“那到底收沒收弟子,就那兩長舌在叫喚,老大什麼都沒說,這事肯定有名堂!”

雷火越聽越混亂,分析給葉天陽聽:“為了讓兩大嫡係交給老大做弟子,明顯是想拉攏老大,是宗主要見老大,老大出去一趟就帶回倆人,拜師大典總得你在場吧,連你都不知道,這麼些人亂傳個什麼勁,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如果是收一個徒弟還有可能,但如果是一次收兩個,那就有蹊蹺了。師父陣藥兼修,又要忙於萬獸峰和炬赤峰兩峰之事,平日裏閉關苦修,不接近陌生人,哪有時間又教兩個徒弟。不對勁。”

葉天陽說完,對雷火道:“我都沒著急,你急什麼。”

雷火上下瞄了他一眼,道:“那你抖什麼。”

葉天陽把手塞回寬大的衣袖中,淡定地移開視線:“你看錯了。”

“我哪有看錯,你分明在……喂!”雷火話音未落,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閃,翼鳥卷地,人已經騰空而起。

“你留在外麵,我去找師父問清楚。”

葉天陽過去的時候便覺得不對勁了,來往侍從驚慌失措地往外走,差點撞上峰主,盤子裏碎裂的玉瓷茶盞滑落發出清脆的響聲,連忙退後道歉,靈力一卷將碎片重新放回托盤中,說起話來卻是壓低了聲音。

葉天陽問:“師父在裏麵怎麼樣,心情不好?”

“沒。”侍從臉色煞白,甚至不敢大聲和葉天陽說話,眸子示意裏屋方向,臉上盡是驚慌。

一般隻有師父情緒不對,哪怕不說話,那種氣場也能把小弟子嚇得夠嗆。葉天陽讓弟子們退下,獨自走了進去。

院子裏空空蕩蕩,雅居內門窗緊閉,毫無生氣。

葉天陽敲了敲門,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

“師父,是我。”

門突然間開了,又在葉天陽身後自動闔上,屋裏隻有少許的光,顯得十分昏暗,可葉天陽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對麵壁畫下的太師椅上,坐著一人。

容玄弓著腰,手臂擱在膝上,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張銀色麵具,在暗色中熠熠生輝,卻顯得麵部棱角分明,五官卻模糊不清。

葉天陽進門就認出那張麵具,渾身汗毛全部立了起來,他一言不發地停在容玄麵前。

“天陽,謝宇策死了。”

容玄無意識地捏了捏麵具的一角,他的嗓音平靜得有種說不出的低沉。淺淺白光映照下,精致的麵部輪廓明顯,卻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

“師父這回信了?”沒想到師父會為了謝宇策的死而難過,葉天陽心裏嫉妒如狂,低聲道,“師父想為他報仇嗎?”

“尋仇,找誰報仇?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謝宇策竟真的死在了小靈界,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就這麼死了,真是意想不到。”

造化弄人,麻煩透頂。

試探穀族真仙是否真信了他的事成了空談,另半滴仙血多半是得不到了,虧他還把一切賭在謝宇策身上,就連小靈界出了真仙的事也沒有向外透露,不然他既然都見了真仙一麵,稍稍借勢恢複修為,名正言順。

而容玄卻記得上一世叱吒風雲的姬宇策,一點也沒想過人會提前死去,死得無聲無息。以至於計劃被打亂的不悅或惱怒,全被低沉取代,容玄沒有心情去追究他的死因,抱怨一個死人。

“上清宗主卻說,謝宇策死了,我的這塊護身符就成了催命符,謝族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會來找我尋仇。”容玄說到這裏,冷笑了聲,卻沒有一絲的憤怒:“盡是一堆麻煩。”

“謝宇策的死跟師父有什麼關係,謝族為什麼……”葉天陽先是疑惑,而後頓悟,思索道,“我明白了。”

“謝宇策死在小靈界,是因為師父的事才淌這趟混水,白白丟了命,謝族無處發泄,一是埋怨上清仙宗見死不救,二是點名要師父陪葬,上清仙宗在這種情況下保師父,所以要師父另收兩名徒弟,就有兩大族護師父周全,代價是一直得留在上清仙宗為他們賣命,哪兒都去不得。”

“正是如此。”容玄看了看徒弟,旁觀者清,“就算與我無關,也會扣我頭上。他們是想趁著我跟你鬧翻,再加上謝宇策的死,逼我到絕境,不準我遁走,隻能留在這地方,為仙宗賣命。”

上清宗主真是下得一手好棋,眾所周知古族和連氏一脈全是上清仙宗的支柱級大族,收兩大嫡係為徒並非殊榮,這就好比兩條粗壯的鎖鏈扣住容玄的腳踝,把他牢牢地鎖在上清仙宗所在的地盤上,美其名曰對他施以援手,實則圈禁,倒打一耙,阻止其叛出。

而再收兩位弟子,耗盡容玄的時間、精力,其實也算另類的監視,等同於就在宗主眼皮底下,一旦他和葉天陽有任何異動,萬獸峰就有可能易主。

從上清仙宗栽培星閣現任閣主林陣,卻對前老閣主鴻卓的不待見就能看出端倪,仙宗並不喜歡給自己培養的人過多的自由,就希望他們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守在這裏,為上清仙宗奉獻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