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是真想會會。

“是因為謝宇策嗎。”葉天陽脫口而出,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聞出了陣陣酸味。

“嗯?”容玄抬眸。

葉天陽趕緊加了句:“我是說,師父樹敵太多,去了之後會不會有危險。”

師父本就舉世皆敵,又在大典上肆無忌憚大開殺戒,觸怒了幾大教,如果對方聯手報複,師父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

現在雖有大衍神朝和上清仙宗為倚仗,僅限於東荒及中州在內的五大洲才算安全,一旦走出去,就什麼都說不準了。

“謝宇策隻是原因之一,至於其他,有危險我就龜縮不出,真以為我怕了他們。你以為我不動手,他們就不會來尋仇了麼。”容玄搖頭冷笑,他可沒這麼天真。

無論那些人死還是沒死,外人隻要一看他名字下麵那麼高的懸賞金,自會有不怕死的人找上門,說他是異族,隻是給殺他扯個正大光明的借口而已。

既然沒有言和的餘地,容玄不介意強勢鎮壓,反正那些人是死是活容玄根本不在乎。

葉天陽渾身一震,容玄以為他還在擔心,其實根本沒必要。

“拜穀族所賜,給我冠上異族的名號,如果我不去邊界走一遭,豈不更讓大衍神朝落了外人的口實。”容玄的頭往後仰,後腦枕在神泉邊沿鋪著的玉石上,浸透了的裏衣大大敞開,露出光潔的胸膛。

容族是上古十族之一,穀族是外來戶,這一真相遲早會公諸於眾,如果葉天陽這時候和他反目,從長遠來看並不好,以後回過頭來會被說落井下石,既然如此還不如順其自然,大衍神朝的所作所為無論現在還是以後,都讓外人無話可說。

這一世提前太多,留給容玄的時間不多了。

容玄得盡快提升實力,聖皇初期離成仙有不小的距離,絕非無敵,世上太多人止步在聖皇初期,最後成了一抔黃土。遠遠不夠,容玄不滿足於停滯不前,唯有成仙才能超脫。要不然,他都隻有被高人一等的存在牽著鼻子走的份。

不進一步,永遠都不會知道更上一層的天地會是什麼樣,修士骨子裏的執念,容玄壓製不了,更不會去壓製。

葉天陽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裏一陣暖意。

師父從不會在乎外人的想法,又怎麼會說出擔心落人口實這種話。還不是為了他。

此刻,置身神泉中。

容玄揚著頭,棱角分明的臉,下巴處有水珠順著喉嚨,滴落到優美的鎖骨,衣襟隨水波飄蕩,半裸的胸膛上,有一點殷紅若隱若現。

雖然早有防備,但葉天陽還是被誘惑得不行,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好像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葉天陽攀著邊沿,突然抬手掰過容玄的臉,然後把自己的唇湊了過去,吻上了他的。

容玄倒吸涼氣,猛地睜開眼,就看到葉天陽閉著眼睛,長睫上翹。

很溫柔的一個吻,輕輕吮xī唇瓣,偶爾舌尖舔/弄的觸♪感,就像羽毛撩撥心弦一般。

與以前疾風驟雨般的掠奪不一樣,容玄覺得新鮮,分明一掌就能把這貨掀到洞府之外,可他竟一時忘了推開。

不知何時,葉天陽一手扶著他的頭,另一隻手緩慢向下,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皮肉的觸♪感,漸漸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吻了兩刻鍾才分開,至於什麼時候他身上衣袍不見了,葉天陽自己衣服去哪了,容玄一概不清楚,等他反應過來,水麵上飄著幾條布片像極了之前葉天陽穿的那身扯下來的。

而自己上半身被壓在神泉邊沿,葉天陽正半跪在他身上,與他兩手十指相扣,一齊舉過頭頂壓在地上,炙熱的呼吸噴薄在臉上,葉天陽把容玄圈在雙臂間,專注地看著容玄的眼睛。澄淨透亮的眸子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但再清冽的泉水都比不過他的眼,當他看著你的時候,裏麵映著的人影輪廓也依舊清晰可見——容玄看到了自己觸動的臉。

“師父,我可以嗎,我可以這樣對你嗎。”

葉天陽手臂微微發顫,征求意見的話說出口突然正經得不行,容玄反倒不習慣了,葉天陽沒有哭,卻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說,我們這樣算什麼。”

葉天陽低頭吻住容玄的唇,泄憤似的咬了咬,微微用力卻又鬆開。

我再舍不得你走,你還是會不惜冒著危險,去殺姬靈霄,給謝宇策報仇雪恨。我隻能在沒人的時候,瞅見你沒防備,溫存片刻,可就連這溫存都像你看我可憐的施舍,重逢的九天時間都奢侈得要命。

葉天陽是真的慌了,到現在師父也不肯碰他的身體,再加上一個謝宇策。

一個死了卻比活著還要可怕的人。

“那你想要怎麼算。”容玄推開徒弟,直起上身,清冷的眸光對上他的:“如果你想,大可告訴所有人,我們是這種關係。”

“什麼?”葉天陽眼睛微微睜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是無所謂。”容玄耐著性子再說了一遍:“如果你不在乎名聲,不在意被罵,大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們是這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