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狡詐,難以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究竟是殺還是不殺,冥硯在思索。

“冥族嫡係?”容玄心念一動,手中一道黑芒閃過,被他打出一道印記,順著這位冥王胸腹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處沒入,附著在赤紅的胸骨上,形成一個不大起眼的黑色印記。

不遠處時刻留意到此地動靜的姬帝驀然一驚,隻覺眼熟至極,他雖然聽不見一人一獸說話,但容玄的小動作卻瞞不過他。

那印記是……

“人類,你做了什麼!”冥硯摸著胸口被洞穿的傷口,隻覺實力驟降了不少,但搜遍全身沒有感覺到異樣,他強行提氣,實力還是能恢複,似乎沒有不同。

“沒什麼。”容玄眸光幽暗,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暫時不會催動魂印,抹除魂力波動,對聖紋師而來再容易不過。

“對了,我叫容玄,我乃大衍神朝現任帝師,我想問你,冥界冥主究竟是誰。”

冥王和冥主隻差一個字,明顯是後者權勢更大。

“原來就是你啊,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否則上界冥主在世,我就沒可能坐上冥主之位。不是說人類都很聰明麼,怎麼,上界也是蠢貨多。取代了冥主卻還要問我冥主是誰?真是可笑。”冥硯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能傷到他的年輕人,道:“按照冥主定下來的規矩,誰在上界占下的領土越多,誰將是下任冥主。”

“看得出來你很厭惡穀鏡子。”容玄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既然這樣,你還按照他定下的規矩行事。”

異獸的實力強悍,缺陷卻是致命的,那就是普遍智力低下,不過實力越高,智力越高,地位越高,更加狂妄自大。

冥硯惡狠狠地道:“當初冥穀一脈投靠人族大帝,才坐上冥主之位,可冥穀卻反過來將冥界拱手相讓,讓冥界成了上界的附屬,而他身為冥主卻沒一日盡過冥主之責,死了最好,現在他的子嗣卻還想奪位,呸!癡心妄想,我也絕不會讓冥界落入這等敗類手中。”

“你是說穀鏡子?”容玄繼續套他的話。

冥硯冷哼了聲:“人類走狗。”

“容玄你沒事吧,你究竟還在磨蹭什麼!”姬帝大喊道:“還不快拿下他。”

外界激戰連連,異獸因為冥王受傷,陷入狂化狀態,紛紛往這兒趕,屠神族和大衍神朝弟子咬著牙硬撐,均不知道容玄在打什麼主意。異獸越來越多,而冥硯的實力在恢複,很快要頂不住了。

“知道為什麼穀鏡子會勝,而你們都敗了麼。”見那異族似有觸動,容玄接著道:“因為他比你們都聰明,穀鏡子混跡在人類的地域久了,活成了個地地道道的人類,他懂得依附,也知道如何與敵人合作,以達到他的目的,所以他差點奪了上界的道果,而你們則作為暗器在他死後被利用來對付上界,放出了籠子就為了爭個冥主的位置。”

“你懂什麼,隻會耍小聰明。”冥硯胸口起伏,猙獰的傷口隨著震顫愈漸收縮,緩緩愈合,他抬手一撈,朝著容玄抓去:“你也不過如此。”

“如你所見,盯上上界的不止你們冥界一個,而我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斬盡穀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容玄一躍而上,輕易避開攻擊,他就當沒瞧見那魂印沒入對方愈合的肉身內,繼續誘惑道:“穀族禍亂上界至此,一日不除難消我心頭之恨,你我目的一致,不妨暫時聯手,上界沒你想的那麼容易攻陷,上界也並非沒有強者,興許你搶在前頭,卻第一個被斬殺。”

冥硯有了些興趣,人類的還真是心寬,連搗毀自己家園的敵人都能合作。看來輕敵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既然這人找死,他不介意送上一程。

“好,我答應你,你若能在十日內破了這局,我便答應與你合作!”

聲音一下子傳遍所有人耳中,容玄臉色一僵,他私下與異族談判,暫時沒有公諸於眾的打算。

“豢養的屍獸,終於能派上用場。”冥硯火紅瞳眸露出戲謔之色,他勾起唇角,退入黑霧中,身影若隱若現:“如果人族潰敗,就說明你沒本事,對上冥穀一脈必死無疑,靠你還不如靠我自己。我會用自己的手段正大光明地奪下上界版圖,無需與卑鄙的人類為伍。”

無數異族如潰穴之蟻般從禁區湧出,數量越來越多,如果就這樣打開冥界入口,就憑他們絕對擋不住。

“容玄,你究竟做了什麼,怎麼異獸越來越多!”屠神族陷入險境。

“你說與異獸合作是真的麼!”大衍神朝弟子連連叫苦:“失策了,我們人太少,異獸太多!”

“異獸詭計多端,挑撥離間也信。”姬帝替容玄解圍道:“先穩住形勢再說!”

有什麼辦法能斬殺全部異獸,能給這些搗亂的異獸一次下馬威!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夠,容玄沉下心神,猛地一拳正中異獸頭顱,他指骨斷裂,五指張開探入顱骨中,取出晶核,奪取異能吞噬殆盡,補充體內所需。

冥王的實力他大致有了了解,以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付冥王,還好沒碰上穀聖子的所謂兄長,否則必死無疑。

聽到周邊人類壓低的埋怨和恐懼,容玄內心積了很久的怨氣暴漲,他眼裏殺氣暴漲,嗓音冷得嚇人:“通通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