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沒這麼簡單,他們闖進妖獸窩了。”

“等不及了,天陽,你快回去通知長老,我想辦法救他們。”年輕的容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同行一路的同門弟子喪命。

“我留下,你回營地告訴長老,大衍神朝或上清仙宗都行。”葉天陽眯著眼睛看了看:“就說這裏有萬年份神藥。”

九千年份和萬年份雖說隻隔千年,但藥效相去甚遠。一個是聖藥一個是神藥,後者能讓聖者趨之若鶩,而前者則不然。

年輕的容玄沒有葉天陽那麼逆天的記憶力,隔了太遠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靈藥,留在這裏就會有危險,容玄很清楚。

“不然老規矩,劃拳,誰贏了誰留下。”葉天陽伸出手:“這回我出拳頭。一局定勝負。”

“不行!這種時候豈能兒戲,而且你有傷在身……”關鍵是這種先說了出什麼的劃拳,十有九次都是容玄輸。

“我傷在腳,跑不快。”葉天陽把他推了出去,接著手持長劍,翻身跳下山崖。

“葉天陽!”年輕的容玄咬著牙忍著憤,不再耽擱,閃身離開。

“主上,這位是你徒弟,救還是不救。”鎖魂塔在他識海中說道。

千裏之外,容玄看到這一幕幕,再無法靜心凝神,他一步踏出,便來到黑霧盡頭的山崖之上。

鎖魂塔沒有阻止,不能暴露氣機,於是徹底沉寂了。

禁區這場異變無疑是飛來橫禍,如果容玄兩世成仙,離不開葉天陽,那理所當然這一世的兩個人,不到最後都不能出意外。

最高不過聖者的幾百人掉進了妖獸窩,不出意外都被吞食了個幹淨,容玄沒有印象的五行峰弟子都死了個幹淨,而剩下的兩位,一個古睿另一個葉天陽還活著。

葉天陽有底牌,他至少得帶一個人出去,否則以身犯險實在不值,但他卻礙不過古睿的貪心。

“神草,我要神草。天陽,你等我一會,你再撐一會,等我拿到神草,回去之後我肯定會報答你。”古睿飛向山壁,抓住石縫裏的碧草塞進衣襟內,他深呼吸,然後笑著回過頭:“天陽,我拿……”

一道粗壯的黑影掃過,重擊當頭,巨爪拍碎了古睿半截軀幹,人像斷線般跌落下去,懷裏的神草掉落出來。

“古師兄!”葉天陽掙紮著祭出聖劍,斬斷半截聖獸指骨,聖獸火蜥哀嚎出手血流如注,它肉身表麵如岩漿流淌,散著滾燙的熱浪。

葉天陽手中的傳送石被擊碎,他拚盡最後一絲氣力,祭出古燈護住古睿的一縷魂魄,抓過他的軀幹,跌進後方山洞中。

與此同時,突然出現的聖獸領主如受刺激般,陡然狂化,長舌一卷,將山體洞穿,巨大的石塊簌簌滾落,嘴裏還發出詭異的嘶鳴。

葉天陽嗅覺敏銳,他在山洞中嗅到一絲火蜥幼獸的氣息,刹那間,葉天陽渾身汗毛倒豎。碧火神草就生長在火蜥洞外,作為幼獸的食物之一,而想到火蜥幼獸的大小和實力,葉天陽瞬間麵如死灰。

這回死定了。

成年的火蜥聖獸發狂,滿是倒刺的長舌破空而至,葉天陽已經沒有一絲氣力再去挪動半分,或者說他已經感受到背後火蜥幼獸饑腸轆轆的猩紅視線,已經沒有退路了。

葉天陽強撐著不昏過去,竭力思考脫身之法,就在他的意識陷入混沌的前一刻,洞外突然間萬籟俱寂。

聖獸的咆哮,巨石滾落的轟隆聲,包括呼嘯的風,甚至洞內幼獸粗重的呼吸,全都消失不見。

是長老們到了嗎,還好……容玄沒下來,不然肯定撐不了這麼久。

葉天陽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恍惚間隻看到漆黑的人影走進山洞。看不見正臉,看不清身形。

“……容玄?”他動了動嘴唇,接著衣襟就被粗暴地拽住,狠狠提了起來,下一刻後腦勺狠狠撞在牆上。

鮮血順著頭顱滑下,浸濕了眼睛,無法睜開,葉天陽意識再迷糊,也能判斷出這人絕不是他的好友,但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容玄掐著他的下顎,把人抵在石壁間,目光複雜地盯著葉天陽略顯狼狽的臉,鮮血猙獰地撕裂了他妖孽的俊顏,滴在手上,又順著虎口滑落。

容玄的手順著他的脖子摸到腦後,一手按住他的額頭往後壓,對著他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容玄貪婪地品嚐他的滋味,叼著軟滑的舌頭重重吮xī,暴掠般掠奪嘴裏的津液,鮮血的腥味在唇齒間散開。

沒了鎖魂塔的幹擾,容玄心裏遏製不住的情緒爆湧而出,他終於見到了,還能呼吸的,無比鮮活的故友,是他一世求而不得,最後命喪黃泉死得淒慘的那個葉天陽。

那雙澄澈卻渙散的眼睛驟然縮了下,無意識地回應著炙熱的激吻,又很快陷入灰暗。

葉天陽癱軟在他懷裏,容玄緊緊摟住他,就連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也好聞得不像話。不久前被他狠心斬斷了的過往,隨著瘋狂而激烈的一吻,死灰複燃。

如果有人還活著定會萬分震驚,整個山穀中的妖獸全都朝著洞口伏地跪拜行大禮,然後嗷地一聲怒吼,不知是誰起的頭,又是聽了誰的授意,原本涇渭分明的妖獸相互之間扭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