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朱槿連忙答道:「好好好,我正有此意,你願意和我做朋友,真是再好也沒有。」端起酒杯,一口便喝了下去。

莫遠本想加以阻攔,一是擔心掃了朱槿的興致,白白惹他生氣,他畢竟是小郡王,身份不同;二是眼看那少年從葫蘆裏倒出兩杯酒來,他自己也喝了,料想不會有蒙汗藥在裏頭,何況那少年雖然精通水性,看起來卻不大懂武功,居然稱讚朱槿輕功高明,當時險些讓躲在柳樹上的莫遠笑破肚皮。

甜酒入口,朱槿隻覺得酒尾清純甘冽,比起以前喝的禦供佳釀,別有一番滋味;況且那少年又說這酒是他親手所釀,更加諛詞連篇,大加讚美。

那少年聽了他的吹捧,意似甚喜,殷勤相勸,朱槿自然是酒到杯幹。

……今晚在這月夜之下,柳堤之旁,小舟之中,身邊又坐著那樣一個忽喜忽怒、宜笑宜嗔的天然少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幾杯過後,朱槿便覺雙眼微澀,四肢酸軟,渾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骨頭無比沉重,很想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那少年見他有些醉意,當即放下酒杯,奔入後艙幫他倒茶。

莫遠見朱槿雖然勉強著支撐坐在船頭,一個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確實醉得不輕,也不能袖手旁觀——趁著那少年不在眼前,料他隔著船艙難以做什幺手腳,於是轉過身去扶朱槿。

忽然腦後傳來一陣暗器破空之聲,待到莫遠驚覺時,已經太遲了。他隻覺得後頸大椎穴上一麻,仰天摔倒,頓時人事不知。

那少年從船艙中鑽了出來,看著倒在甲板上的莫遠,嘿嘿冷笑,彎腰在他腳邊拾起一枚鐵蓮子,放入袖中。

剛才他故意躲入後艙,就是為了引誘莫遠上當,讓他喪失警惕之心,好出其不意從背後向他偷襲——莫遠果然中計,被他的鐵蓮子打中穴道,昏了過去。

那少年看了看朱槿,見他已是神誌不清,於是伸出一根手指,在朱槿腦袋上輕輕一戳,柔聲道:「給我乖乖地躺下罷。」

朱槿應手而倒。

那少年嗬嗬笑了兩聲,抬腿在他身上重重踢了一腳,罵道:「小豬呀小豬,要怪就怪你太貪吃,所以才著了你龍爺爺的道兒!」

第三章 柳色湖光好相待 我心非醉亦非醒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朱槿悠悠醒來,頭重腳軟,口渴如燒。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狹小低矮的船艙之中,從遮蔽風雨的蘆席縫隙間透進來些許微光,看起來外麵天還沒亮。他的雙手被人反綁在身後,捆得結結實實——不僅如此,身上還罩著一張舊漁網,散發出陣陣鮮腥水氣。

朱槿試著掙紮了兩下,想擺脫漁網的束縛,誰知那漁網雖然看起來細若蠶絲,卻十分柔韌牢固,除了皮肉受苦之外,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而已。

朱槿側耳細聽,船艙下水流潺潺,小舟正在緩慢前行。他想起了昨晚的明月清風,那少年請他喝酒吃魚,笑語晏晏——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是不是正在外麵拔蒿撐船?

就像是感應到他在想什幺似的,忽然從船尾傳來那少年的聲音:「喂,裏麵的那隻小笨豬,你酒醒了嗎?」

朱槿一聽正是他的聲音,心中如同翻倒五味瓶,喜憂摻雜,酸苦各半,又氣又怒,一時片刻之間,卻想不出該怎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