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2 / 3)

莫遠轉念一想,他說的話也有三分道理,眼下朱槿的安危排在第一,其餘的事情不妨等以後再說,於是任憑蒼瀾動手,解開了捆綁他的繩索。

龍千夷對他們之間的風波雲湧恍若未聞,隻顧留意查看朱槿身上的血斑有無變化。莫遠見他雙手同時捏住一把金針,手起針落,迅如疾風,快如閃電,眨眼間已經封住朱槿幾十處穴道──單單是這一手功夫,放眼整個京城,就沒有一個大夫能夠比得上,莫遠也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

蒼瀾見龍千夷放下了金針,似乎鬆了一口氣,急忙地問道:「怎幺樣?他沒事吧?」

龍千夷搖了搖頭,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略顯疲倦的回答:「現在還不好說,我用金針封住他的所有要穴,暫時護住心脈,但是……他的症狀很奇怪,既不像溫疫,更不像傷寒,身子出了這樣古怪的血斑,卻又偏偏不是天花──老實說,一時半刻間,我也拿不準到底該怎幺治。」

莫遠急忙道:「那殿下可有性命之憂?」

龍千夷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還是不知道。現在也不能輕易用藥,暫時先等一陣子,看他的造化吧。」

莫遠氣急敗壞,怒道:「你這不是草管人命嗎?哪有這樣不管不顧,卻要看病人的造化的?」

龍千夷慘然一笑:「你若是信不過我,現在就可以帶走他,我派人送你們離島上岸,隻要你能在天亮之前找到任何一個敢收下他的大夫,我龍千夷倒過來跟你姓!」

莫遠知道他所言非假,眼下不是在京城郡王府,一呼百應的身分;自己又一個人孤掌難鳴,哪裏去找更加高明的大夫來?他空有一身武功,可惜這會兒偏偏一點用處都沒有。

龍千夷坐在床邊,一雙眼睛牢牢盯在朱槿身上,滿是關切之意。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光景,朱槿神誌略清,卻迷迷糊糊的,隻是胡說,一會兒道:「七哥不要打我,以後我聽你的便是。」,一會兒又道:「夫子總是罵我笨,說我的字寫的好難看」,一會兒又咬牙切齒:「你們不都是瞧著我沒爹沒娘無依無靠所以才敢欺負我嗎?我才不怕你們!」一會兒又轉成溫柔恬淡的語氣:「三哥你對我好,將來我ㄧ定報答你」……

龍千夷聽了他的胡言亂語,眼中含淚,低頭查看他身上的血斑時,不僅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轉成朱砂一般的鮮紅色,界線分明,輪廓更加清新起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莫遠急道:「怎幺樣?情況還是不好?」

「隻怕更糟了……」

龍千夷眉頭緊鎖,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蒼瀾沉吟片刻,忽然說道:「千夷,你敢不敢為他做一件事?」

「你說什幺?」

龍千夷聽了蒼瀾的話,猛地站了起來,隨即他眼前一亮,整個人像是突然被依道希望之光照亮,大聲說道:「我當然敢!」

莫遠被他嚇了一跳,驚問:「你要做什幺?」

龍千夷也不回答,但是臉上卻露出一絲喜悅之情。他動手將朱槿從床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拿出一個白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三粒白花紫露丸,一隻手在朱槿下領關節上一捏,強迫他張開嘴,順利地喂下了藥丸。

莫遠眼看龍千夷抱起朱槿就要向外走,連忙擋在他麵前,問道:「你要帶殿下去哪裏?」

「讓開!」龍千夷不耐煩地道:「他都快死了,我沒時間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