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見事已至此,實在躲不過去了,於是從他手上接過樂碗,閉著氣一口喝光。好半天也不敢喘熄,生怕嚐出什幺難以下咽的味道。
龍千夷笑嘻嘻地說道:「啊,原來小豬怕吃藥。嗬嗬,你眞是不乖。」
朱槿放下藥碗,擦去嘴角殘留的藥漬,一把握住龍千夷的手,問道:「你師傅是不是姓何?他的名諱,是不是上今下非?」 #思#兔#網#
龍千夷聞言吃了一驚,睜大眼睛,奇怪地問道:「小豬豬,你怎幺什幺都知道?我明明沒又跟你說過呀!」
但是這樣一來,也等於是承認了。
朱槿原先的猜想果然沒錯,他心中五味雜陳,一時感概無限,勉強對龍千夷笑了一笑,說道:「以後你不準再叫我小豬了──我和你是同門師兄弟,你該尊稱我一聲師兄!」
龍千夷萬萬想不到,朱槿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看他神情凝重,又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但是自己怎幺會和朱槿成了同門師兄弟呢?他什幺時候做了師傅的弟子?
「小豬……你……你剛才說的意思我不懂……」龍千夷眨了眨眼,反問道:「你又怎幺會認識我師傅呢?」
朱槿歎道:「難道你師傅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嗎?他以前曾經做過太學博士,我們這些皇子皇孫,個個都是他的學生。」
龍千夷仔細想一想,知道他所言極有可能是眞的。師傅聽說朱槿身上的血斑像魚鱗一樣,馬上斷定它有極為罕見的斜飛脈,更何況師傅還親口說過,朱槿是故人而不是外人。
但是──
「怎幺會這樣呢?」龍千夷歪著頭苦苦思索,一時片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師傅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要我跟你叫師兄?那可有多討厭!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小豬豬……」
朱槿仰頭望著床上掛的白色幔帳,恍然間明白了許多事情,一直困擾在心頭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他輕輕推了龍千夷一下,說道:「去問問你師傅,他願不願意見我。」
「哦。」
龍千夷應了一聲,起身正要向外走,門外卻傳來何今非的聲音:「不必問了──朱槿,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衫的男子立在門外。
從他的麵容上,很難判斷出準確年齡。他似乎不到四十歲,卻滿頭白發,銀絲如雪,偏偏臉上又沒有一點皺紋,眉宇之間,流露出天生一派雍容器度──所謂居廟堂之高,則縱橫捭闔,俾倪天下;處江湖之遠,即閑雲野鶴,悠然自得。
朱槿一見了他,立刻便要起身施禮,何今非袍袖一拂,雖然相隔七八步遠,朱槿也感覺到從對麵傳來一股渾厚柔和的力量,將他重新按回床上。
何今非淡淡說道:「你的身體尚未完全複原,那些繁文縟節,還是都免了吧。」
朱槿略為躬身,算是見禮,然後笑道:「一別十五載,何夫子風采如昔,令人歎服。」
何今非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千夷,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他說。」
龍千夷抬頭看了看何今非,又看了看朱槿,神色頗為遲疑。
何今非料到他心中所慮,微微一笑,道:「千夷,你怕我會傷了他嗎?別忘了,他也曾經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