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永遠也做不了你要做的事。”這樣的話以前的秀妍是絕對不會說的。泰妍曾無數次想過,要是秀妍還在的話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秀妍沒有死,泰妍卻沒有預想的那麼高興,她甚至隱約覺得,那個關心自己,願意為自己而死的秀妍四年前已經死在自己刀下了。

泰妍又開始咳嗽,而且越來越厲害。快入冬了,泰妍右腳踝上的舊傷又在隱隱作痛,她取出自己的白玉麵具,這麵具已經帶了十二年了,是摘下的時候了。她咳的越來越嚴重後果,以至於身體有些不穩,她正要找個角落坐下的時候,一股熱氣從體內湧上來,胸口頓時傳來劇烈的疼痛,仿佛被長刀刺穿了一樣,泰妍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再拿開手時,發現一大口鮮血已經染在手心裏。

看來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泰妍沒有在意,簡單的擦掉血,找到一棵樹靠著坐下,閉上眼休息。

她剛剛對秀妍說了謊,她每次咳嗽時,體內都像被撕裂一樣,五髒六腑像是被絞在一起,自從她懂得使用血瞳之後,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遠勝過了使用沁魂時,但對她自己的反噬卻極其嚴重,她知道血瞳在一點一滴的侵蝕她的身體,然而她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期待自己體內的最後一絲能量耗盡的那一天。

看來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幸好,在那之前,上天又讓她見到了秀妍,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明年的春天,再像以前一樣,兩人靜靜的坐在天池岸邊,趁著黃昏時的斜陽,看著湖麵微微蕩起漣漪。

二十、

允兒躺在床上,努力的扭過頭看看窗外,纏在脖子上的繃帶還沒有拆掉,她的傷口很深,能活下來還多虧了孝淵的高超醫術,隻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複原。

侑莉在屋外窗下的一小塊地上種了龍須蓮,那是地處長白山脈的嶺北郡特有的花,每年初春時開花,比梅花還要早,風雪中盛開一片片火紅色的花瓣,花瓣下的莖上向地麵伸出無數觸須一樣的細莖,故名龍須蓮,花的根紮的很深,每到深秋時撒下種子,不用經常澆水照料,待地麵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層後,花子就被埋在了地下,來年春天靠著雪水的滋潤,龍須蓮就可以開出似火的花瓣。

侑莉此刻正在花園邊上靜靜的站著,似有心事。

她忽然察覺了窗內的動靜,於是轉身進了屋裏,“你怎麼能亂動啊,小心傷口又裂開。”

允兒動動嘴唇,但傷口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要動了,還是聽我說吧。”侑莉製止了她的動作,“這幾天我一直在回憶在清音寺的那天。”

允兒安靜的聽著,眼神一直注視著她。

“沒想到你會用自己替我擋住那一箭,”侑莉繼續說,“我當時……”

允兒注意到侑莉低下頭去,眼角滑出晶瑩的淚珠。

“謝謝你,允兒。”

侑莉沒有抬頭,隻是低低的說。“還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在抬頭時,侑莉發現允兒正用溫暖的目光望著她,那目光仿佛在告訴她允兒並沒有責怪侑莉。

“場麵好溫馨啊,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孝淵出現在了門口,“郡王在召見郡主呢。”

侑莉聞言,隨著孝淵一起離開了允兒的房間。

“秀妍去哪了?”去郡府議事廳的路上,侑莉問孝淵,“這些日子她總是一個人出去。”

“不清楚,我們彼此都不會打聽對方的事情。”孝淵回答道。

侑莉進入議事廳前堂後,護衛就由鐵甲營擔任,孝淵折返回內府。

回到府內,她看到了秀妍,秀妍似乎有點疲勞,坐在院子裏的石椅上伸著懶腰。

不想理她,孝淵繼續想允兒的房間走去,但走了幾步,她想起了侑莉的話,於是她隨口問道,“去哪了,弄的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