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爬樹!叫鳥屎往我頭上拉!叫太陽那麼大!”
藍茲掙紮半天才搞清楚狀況,死命鉗住吉極的手。吉極吃痛,安靜下來,發現自己騎在藍茲身上撕打,開始後怕,呲開嘴,努力做一個笑臉出來。
藍茲扯住他的嘴角:“你能耐,敢打我!”聲音很溫柔,動作卻不輕。揉弄夠了,才撿兩片樹葉幫他清理鳥屎。他溫馴地窩著,不敢動彈。
“自己說,怎麼罰?”
“咬一口?”
“……”
“踢兩腳?”
“……”
“幫你洗三天的衣服,疊三天的被子!”答應啊!
“……”
“還洗襪子。”求你了……
“今天的晚訓多跑半個小時,加50個俯臥撐,不準撇嘴,撇一下加10個。”
“……”
“有意見?”
“沒有……”不能哭,淚往肚裏流。
那委屈的小樣,有那麼點可愛。藍茲把他拉下來,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一口:“先去把衣服洗完,盆裏還泡著兩雙鞋,你順便幫下忙。動作要快,今天提前一小時晚訓。”
吉極握著拳頭往屋裏走,不哭,堅決不能哭。
當吉極帶著血海深仇與衣服奮戰的時候,藍茲已來到二樓維谘的臥室。
說這是臥室,還不如說是書房,兩麵牆壁,全是頂天立地的書櫃,對著門的窗戶旁,掛了一幅母子畫像。畫麵十分生動,一位美得出塵的女子眉眼低垂,對著懷裏的嬰兒低言淺笑,那嬰兒舞手蹈足,一雙杏眼烏溜溜地看向女子。畫的右下角有一行題字:愛妻倩璧與半歲的吉極。在畫的下方是一張大床,半張床已被書籍占領,被子和枕頭委屈地擠做一堆。藍茲很熟練地坐到淩亂的書桌後,認真閱讀維谘寫在紙片上的隻言片語。
“吉極,藍茲,來吃晌午了!”奶奶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藍茲一驚,連忙把翻過的東西恢複原樣,離開維谘的臥室。
到飯廳坐了一會,吉極才進來。
他鼓著腮幫子,衣襟濕了一大片,也不說話,塌著眉坐下來就吃,三口兩口吞下幾塊點心,起身就走。
奶奶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吉極怎麼啦?”
“沒事,趕著洗衣服呢!”
“他有那麼勤快?我看看去。”
“奶奶您坐,我去幫他。”在奶奶麵前,藍茲永遠是好青年楷模。
藍茲走進浴室,看見吉極正蹲地上刷鞋。
“衣服已經洗完了,鞋子馬上就好。”
還挺硬氣。“休息一下吧!”
“?”
“來,”藍茲把他拉起來,幫他把手衝幹淨,拖回臥室裏坐下,然後獻寶地掏出一包點心,“看,你愛吃的。”
見吉極不認識地看著自己,藍茲拿起一塊點心塞進他嘴裏。吉極別過臉,眼圈一下子紅了。
藍茲又挑一塊點心,抬頭發現吉極正在抹眼淚,失笑說:“以前是一踢你你就哭,現在是不踢你你也哭。怎麼就沒點長進呢?”
“嗚,不要不理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藍茲手忙腳亂地抱住他,不知道該怎麼勸,隻拿著點心往他懷裏塞。
傷心少年懸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下了,做了一下午體力勞動也餓了,抓起糕點抽抽噎噎地吞著。
“慢點吃,別噎著。”
吉極挑了一塊喂給藍茲,口齒不清地推薦:“好吃!”
奶奶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你喂我我喂你吃得親熱,擦著眼角含笑走開。吉極這孩子,總算找到伴了。
善良的老奶奶哪裏知道,藍茲的一點小殷情是要自己的寶貝孫子付出大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