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是站了起來,理了理跪坐後並不皺的衣擺,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我走了,免得影響你的名聲,你年紀輕輕的,犯不著把背上與豔婦獨處一室的壞名頭。”
我靠!她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她不想走,但卻需要我發出邀請!從大道理上說,方芸樺那麼看得起我,把我當成可以交流的對象,我這時趕她走,不就是讓她熱臉貼上冷屁股嗎?而且,孫於兩位師姐,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滿了哀怨,仿佛我就是個大大的負心人一樣!
我隻得好生陪笑道:“方姐姐,做為你才認的弟弟,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今晚我睡馬棚,把房間讓出來。”
方芸樺聽到了她想聽的話,本來就沒打算走,當即重新座下,卻道:“張小弟,你去睡馬棚,是不是怕我會亂來,把你這小屁孩給吃了?”
方芸樺不按規矩出牌,弄得我難以招架,想了一會,這才說道:“看著方姐姐在賭場的工作,還有跟著方姐姐逛了一陣街,我認為方姐姐你不是那種風流成性的人。如果有那種傳言,我是不相信的。光我看你能在前台站著迎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講究認真工作的人,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完全是以你的努力工作換來的。有的人出於嫉妒,有的人出於發泄,還有人語亦雲的人,這才在你背後惡語中傷。不過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早晚會不攻而破,這些無聊的話,我權當是在放屁,是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的。”
我一點也不知道方芸樺的過去,說這些話,純屬靠我多年的人生閱曆,下了個大包圍,怎麼理解都沒錯!
我這話一出口,方芸樺身體在微微發顫,忽然間她又哭了出來。一個女人背著豔婦、交際花的名頭,在背後受人指指點點,三人成虎,十人成真,這種羞辱感可想而知,今天終於聽到有人說不信,我想,她一定是感到了一絲寬慰。
雙眼發紅的方芸樺,再抹了幾把淚,笑著對我說道:“你這小壞蛋,真是狡猾!繞著繞著,就把姐姐我繞到別的方麵上了,小壞蛋,想蒙混過關,門都沒有!你別想裝聾作啞,我更不會不聞不問!”
方芸樺的又哭又笑,令於孫倆女搞不明白,基本上相當於在打啞語,孫麗貞不解地問道:“方姐,師弟他的確如此,他沒必要騙你的。”
“倆位妹妹啊,你們不知道張小弟為何悶悶不樂嗎?他就是怕我向倆位妹妹打聽他的底細,看著我死纏著他,他感到心虛,於是就一個勁地讓我走,就在先前,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底細,就憑我透出的幾句話,就臨時編了一套安慰人的話,其目的還用說嘛!”
方芸樺也不繞圈子,直接說到正題上來,正麵接觸,讓我躲無可躲!
“方姐姐,你幹嘛扭著我不放啊?我承認,我有些古怪,但我不影響你的利益,也沒成為你的絆腳石,求你讓我回宗,我老老實實在宗門待著,絕不會再到雍城,如何?”
“對我來說,了解你的一切,就是我最大的正事!”方芸樺一本正經看著我,說出令我毛骨悚然的話來!
這樣的話,在我前世之中,不知道聽過多少次,每次當女人這樣說我的時候,她們都會擺出這個樣子,類似的情況,出現了很多次。
但是,方芸樺這是在我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說出這麼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話,聽得我心裏七上八下。原本自認還有應對之策的我,已經感到經不起她的折騰了。
“怎麼不說話了?”方芸樺瞧我一副被她打敗的樣子,趁勝追殺,問道。
“我是去過一次陰曹地府,所以根本就不能用陽間的標準來說我!”回過神來的我,對方芸樺說道:“這是沒法複製,也無法學習的奇遇!”
“哦,這個答案,先前兩位妹妹都給我講過了,不過,我還想聽具體一點的。”方芸樺不依不饒,繼續追說。
“還有什麼具體不具體,我能說的,都對我兩位師姐說過,估計她們記得比我還牢,還要全麵,有必要重複嗎?”
我都有些抵擋不住了,這個謊言說得越具體,露破綻之處就越多,就越不易圓謊。
“難道你沒聽過,謊言說得越多,流傳出的版本就越多嗎?”看到我疲於招架的樣子,方芸樺緊咬不放。
“我有必要對兩位師姐和宗門撒謊嗎?方姐姐,這個世上,懂得太多,想得太多的人,通常都是不開心的人。而我不想不開心!我累了,沒啥事的話,我就去睡覺了,明天還趕路呢!”
娘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反正明天就走,以後再無瓜葛,那麼適度地表示不滿,也無不可,隻要沒有當場撕破臉,那就成了。
“哦,張小弟,你還生姐姐的氣了!乖喲,姐姐給你陪個不是,今晚咱們好生聊聊!我去喊酒菜,我知道你吃得多,你稍等一下。”
方芸樺也知她逼我逼得過急了些,讓我起了反感之心,這也不奇怪,有誰想被別人底朝天,把壇壇罐罐裏的東西全都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