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一麵跑一麵說:“我說小哥啊,你別扭個什麼勁,我們不會把你往死裏送的,你就配合點吧,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呐!他娘的,哪來那麼多蠍子龍!”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問:“蠍子龍是什麼?”
“老子給它們取的外號!”白大褂說,“一般的龍虱有那麼凶殘的嘛?!被它們蟄一下咱們就沒活路了。別看它們體積小,娘的比南非毒蠍子還厲害千萬倍!上回咱們大票人就栽在這些小蟲子手上!他娘的,老子寧願跟老虎獅子粽子鬥,也不想碰上這些玩意!”
我聽了,著實為老虎獅子粽子汗顏。
張睿道:“這裏屍氣太重,這些龍虱常年寄居在這裏,早就變異了。小爺提醒過我們要當心,我們還是太大意了!”
張睿跑得比我們都快,已經拉開頗長一段距離。他的聲音本來就輕,混雜在大量蟲聲中幾乎聽不清。
他們說得我心裏發毛,但我卻又忍不住舉起手電筒往頭頂上照,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越怕越想看。
不照還好,一照隻覺滿眼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甲蟲,不斷從石頭縫裏擠出來,有些已經被蟲浪擠得掉下來。
我感覺它們隨時可能掉進我的衣領子裏,縮緊脖子道:“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吧?”
“娘的,它們爬得比我們跑的快!——嘶!”
“啊!”
白大褂莫名其妙的忽然停下來,我來不及刹車,一頭撞在他鐵板似的背上,這一下疼得我鼻子快掉了。
老子還沒開罵,白大褂卻罵道:“他娘的,你忽然停下來堵住我們做什麼!”
我揉揉酸麻的鼻子。張睿背對著我們道:“前麵被蟲子堵住了,我們過不去。”他就在白大褂身前,正是他停下來攔截白大褂和草皮頭,我才會撞上去。
其實我還蠻佩服張小哥的,眼下我們四麵八方都已沒有出路,那些龍虱就像一團團黑色的棉絮把我們團團圍住,密不透風,能走的路早就被蟲海淹沒。白大褂和草皮頭都臉色發白,老子就更別提了,腿又酸又軟,隻想坐下來等死。但是張睿卻仍非常鎮定,眯著眼睛觀察四周,似乎並沒有放棄。
白大褂想起了背上的機槍,抄起家夥道:“媽的,老子跟這些蟲子拚了!”
張睿喝道:“不要衝動!昆蟲都有共鳴性,你一開槍,隻會引來更多!”
“放火燒吧,蟲子都怕火,我身上還有幾隻打火機。”草皮頭說著,一下掏出四五隻打火機,表演雜技似的用指尖撥開蓋子準備點火。
“不行!”張睿一把將他手裏的打火機全拍掉,“進洞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裏不能點火!”
本來我們有更多的工具,絕不需要怕這些蟲子,白大褂他們顯然經過上一次來探路,針對洞穴裏的情況做了充分準備。可惜,一場洪流把什麼都衝走了。
“娘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說怎麼辦?!”白大褂急躁萬分,搖著槍杆子已快忍耐不住,“不管了,老子寧願死得轟轟烈烈,也他媽的不要做個窩囊鬼,幹等著這些小蟲子把老子啃成馬蜂窩!”
張睿冷道:“你的槍對付粽子可以,但對付不了這麼多龍虱,不能蠻幹!”
他要白大褂沉住氣,白大褂卻聽不進,非幹不可。沒想到兩人竟爭執起來。
我對張睿的印象一直是挺斯文謹慎的一個人,沒想到這時候張睿攔到白大褂麵前,抬手竟給了白大褂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