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待小紅走了之後,便又把目光落在了李敏身上,笑道:“我不是說了嗎?即使你閉嘴不說,我也有辦法從別處問出個長短來吧。”
“卑鄙小人。”
李敏目中嚼淚,頓時覺得對不起在校武場等待的諸位來,惡狠狠地盯著老餘,從牙縫裏擠出了話來。
“卑鄙小人?嗬,我還真辱沒不了這四個字來。”老餘見小姑娘已然對自己恨之入骨了,索性也就不再裝什麼仁義道德了,不過他也從來不會與這等詞語扯上了關係。
“小姑娘,你要是乖乖的道出了一切,那還會受這等的痛苦。不過,現在倒好,你也成了一個無用之人了,我也就不用再憐香惜玉了啊。”老餘冷冷地看著還強忍著淚花禿自掙紮的李敏。
“哼,別看你嘴裏不說,你不就是怕了那白衣徐姐姐,才躲到了這後院裏來按兵不動嗎?”李敏總算盤算了一通之後,想到了為何強如老餘卻寧可讓小紅打前站,也不想靠近校武場的原因。
“嗬,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本事和我叫板。”老餘雙手一抖,那團散落在地上的紅繩的一頭便嗖的一聲竄回了他的手中。
“上次不過是被她用化成了小紅的模樣,我才放了你們一馬,你還真以為我會怕一個丫頭片子嗎。”上次老餘被徐芳的一個異形便嚇得屁滾尿流了,事後回想起來,便覺察出了其中的種種破綻,這對於一個常年算計別人之人而言,無異於是個奇恥大辱,這時候被李敏揭了出來,頓時唇角一抽搐,惱羞成怒了起來。
李敏冷笑,不置一詞,這更讓老餘惱火,大喝道:“既然你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正好我那大蛇最近口中寡淡的很,一會兒就讓它把你吞了下去吧。”
“哼,徐姐姐他們一定會識破了你的奸計,很快便會來此地相救於我的。”李敏雖然人小,卻被小紅縛在了鬼樹之中,別有一番奇遇,對老餘的這種威嚴恐嚇,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徐姐姐?”老餘大笑道:“她有什麼能耐,能在片刻之內就來到此地呢?時間不等人,我這就喚出了我那饑腸轆轆的大蛇吧。”
老餘回身正要給躲在了地穴之中的巨蟒發出訊號,耳朵一動,就聽到院落之外,似乎吹來了一陣風聲。
難道這小紅是個無膽鼠輩,居然這麼快就打道回府了?
老餘心中一急,便幾步來到了門楣處,正要出言訓斥來人幾句。
院落之中本來堆滿了花圃,此時早已經凋落,枯枝敗葉積落了滿庭,黑森森的一片,正和著此地的暮色,渾然天成。
隻是這小院之中,黑中卻帶了一點飛白。
小院的院門口處,落了一隻白鶴。
一隻用絹布紮成的白鶴,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還正拍打著翅膀,白潔的脖頸高昂著,直衝著老餘。
老餘隻是甫一見到白鶴,整個老臉頓時刷地一下子白成了宣紙,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他甚至隻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白鶴仙子?
老餘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認識這麼一隻隻是絹布紮成的白鶴,而且還脫口而出,道出了它的名姓來。
老餘當然認識,所有學習鬼道的門人,開篇首要便是要熟悉鬼門之中的三規六律,以及鬼門之中至高無上的等級。
而這白鶴仙子便是鬼王座下除了至尊三將外,行走於世間最為尊崇的一位高人了,餘森對於鬼門隻是半路出家,但是他對於鬼道研習越深,越覺察出鬼門的深不可測。所以,從心底就潛移默化地產生了畏懼,尤其是先前那名冒名頂替小紅之人初初的一手便讓這種恐懼無限地放大了起來。
如今,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飄落了一隻翩然的白鶴,這預示著什麼?莫非那名所謂的白衣女子便是鬼門之中的白鶴仙子不成?
老餘本就多疑,他越是往這方麵想,心中便越是生出了膽寒來。他來回張望著,掃著這個不大的院落,沒有放過一絲一毫,哪怕是牆落裏隨風搖擺的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