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鋃鐺如銅鈴般的巨大的眼睛盯著,心中發毛,我又想起了餘森養著的那條大蛇來,心中一急,便腿腳發軟,也顧不上形象了,隻好就地翻身一滾,沿著如草席一般的草甸,朝一側滾去,好在這邊的蘑菇處,多是些一寸多高的綠茵,所以我滾起來也是不費勁。
身後又是一陣悉悉索索,聽起來就像是追著一條大蛇,我頓時慌了,人沒找到,反倒是招來了一條奪命的大蛇。
千萬別到時候真是嗚呼哀哉了,我手腳也恢複了些知覺,隻好手腳並用,朝前奔去,後路已經堵了,石階處是回不去了,我隻好拚命地朝密林伸出飛奔而去。
走了大約不到兩百多米的距離,身後的悉悉索索地聲響更是加劇了,仿佛這時候不再是一條,而是招來了一窩的蛇。真是要人老命啊。
我慌不擇路,轉往樹木稀少的地方奔去,因為這些地方沒有樹杈樹藤的牽絆,我跑起來速度明顯要快上不少。
嘶嘶,我仿佛已然感受到了脖子後麵,一條水滑的長舌正點在了我的皮肉上。
媽呀,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不會是被蛇咬了吧,但是還不及我多想,隻覺得腳下一輕,身子便朝下滾落而去,我被這股下墜之勢牽引著,身不由己地飛落而下,耳邊依稀傳來了一聲怒吼的水聲,是瀑布嗎?
我尚未來得及細想,隻覺得耳中轟鳴,我張口想要大呼,隨即便有大片地水花湧來,腦子一悶,昏昏沉沉的便就此沉寂了下去。
“喂,浩子,趕緊醒醒。”
我耳邊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正在喊叫。
她顯得極其的張皇,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來,確實那般的親切和熟悉,是誰呢?
我的眼前飄過了一個白衣翩翩的女子來。
啊,是徐芳。是你嗎?
我再一次聽到了她的呼喚,腦子一痛,便睜開了眼睛。
到處都是明晃晃的,我的眼睛一花,刺目的光亮,這是哪裏?我趕緊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適應周遭的環境。
我似乎是躺在了一邊,身邊不遠處隱隱聽到了一些沉悶的水流。
莫非我已經被水流衝刷到了某處嗎?
我感覺到眼簾已經不算刺目了,緩緩地也睜開了眼睛。
先是映入眼眶的便是前麵突兀的一片蒼林,那裏的樹幹都是光禿禿的,除了枝椏,我便尋不到其他的綠色了。
蒼林之下,隨處可見一尺多厚的白雪,而樹林的前麵,則是一道結冰的河道,白冰之下,隱隱能聽到河流流動的聲響。
而我,正坐在了一處白石之上,四處都是皚皚白雪,除了這塊石頭。
一陣冷風吹來,我隻覺得脖子處一片濕冷,伸手摸了一把,便覺得似乎有一絲的粘液粘在了上麵。
隻是我略微有些恍惚,真不知道是自己生出的冷汗,還是真有什麼蛇怪和我的脖子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喂,浩子,你在愣什麼神呢?”
就在我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之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是梁輝,這死胖子還活的好好的。
我身子一骨碌,一下子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但是隨即我便愣了起來,或許這夢太真實了,我使勁地搖著頭,揉了下眼睛,沒錯,梁輝的的確確就在那裏。
但是這個場景對我而言,又是如此的熟悉,因為我曾經做夢就夢到過,隻不過那時候是在小紅姐的閣樓上,或許我是被摔了一跤,而且那時候的夢境之中是炎炎盛夏,但是現在,我的腳下是雪,梁輝端坐在貨車的副駕駛上,車子停在一條狹窄的路上,車軲轆上也是沾有雪漬。
而且,當時在夢中胖子是抽著煙和我說話呢,現在他嘴裏叼著煙,吱吱冒著青煙,一明一暗。
唉,對啊?我們當時送貨確實是趕了一個年關將近的時候,一路上的確是偶有風雪,莫非現在我們又重新脫離了四方鬼鎮,重新回到了正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