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青年中尉正深深地愛著她,他從窗口扔出了鑰匙。就在姑娘走到街心去撿鑰匙時,一個人影一閃而過,畸足人出現了,原來他一直在跟蹤著她。恰恰在這個時候,一輛轎車開來,他跳進車內,飛快打了個手勢,於是那個長得一臉凶相、罪犯模樣的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聲尖銳刺耳的響聲過後,車子飛衝出去、撞倒了在街中央撿鑰匙的姑娘。轎車逃之夭夭,直到消失在空曠無人的夜幕之中。目睹這一切的德國軍官絕望地奔下樓梯。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她還在他的懷中呻[yín],喃喃地叫他不要害怕,說孩子會健康地降生人間,他的父親會引以為榮的。但是她死去了,雙眼無神地圓睜著。
“次日上午,德國軍官找到了萊妮,要她如實地交待她所知道的一切,因為他發現她是死去的姑娘的好友。萊妮除了說那姑娘正與一個德國中尉相愛以外,其他一無所知,可警察並不信,扣留了她兩個小時。這時他們接到了一個內線電話,電話中的一個聲音命令他們立即釋放萊妮,讓她當晚還能照常演出。萊妮害怕到了極點,可到了晚上她還是登台歌唱。當她回到化妝間卸妝時,又看到了比昨晚更多的阿爾卑斯山的鮮花。她正起勁地尋找著名片,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嗓音,勸她不要再找了,因為這回他親自來獻花。萊妮猛一轉身,嚇了一跳,一位年輕的德國高級軍官站在她麵前。她問他是淮,她已看清這就是那個坐在包廂裏的德國人。他回答說,他負責德國在巴黎的反間諜活動,他這回來是想就早晨她所遇到的麻煩表示歉意。萊妮還問他,這些花是否來自他的國家?他回答說是的,它們種植在他的家鄉上法爾茲,那地方離位於白雪覆頂的山峰間的一窪湖泊不遠。這天晚上,軍官沒穿製服,隻穿了一身燕尾服。他邀請萊妮演出後到巴黎最好的一家有歌舞表演的餐館就餐。在黑人樂師演奏的爵士樂伴奏下,德國軍官問萊妮,為什麼她的名字是德國人的,卻姓法國人的姓。萊妮說,她是德法邊境線上的阿爾薩斯人。但她堅持認為她從小就受到法國文化的熏陶,隻愛法國,隻希望做有益於她的祖國的事。德國軍官向她作了一番解釋,點了一種德國白蘭地。一刹那間,萊妮很想激怒他,故意點名要一杯蘇格蘭威士怠。事情很清楚,萊妮不會真正領受他的款待。在整個晚餐桌上,她隻是用嘴唇微微呷了點酒,便推說自己太累了,請他送她回家。德國軍官的私人汽車停在她的住處前麵。萊妮譏諷地問他,他是否有在將來某天再來審問他的打算?軍官連連否認自己從未有過類似的想法。她下了轎車,軍官吻了吻她戴著手套的冷冰冰的手,並問她是否單獨住,害怕不害怕。她回答說不,她的後院住著一對上了年紀的看門人。話是這麼說,可當她轉身朝她那幢住所走去時,注意到頂樓窗口上有個影子一晃閃過,她不禁一陣戰栗。然而軍官在一旁卻什麼也沒看到,可愛的萊妮已使他眼花繚亂了。萊妮請德國軍官把她帶走,她說,今晚她的確感到有點害怕。
“他們來到了軍官的公寓。軍官的住處實在是奇特:雪白的牆壁上沒掛一幅畫,高高的天花板,房裏的家具寥寥無幾。但在這空空如也中,卻能看到昂貴的物品構成的氣氛。窗簾是清一色的雪白薄綢做的,房內有幾座白色的大理石雕塑,雕塑手法非常現代,並不完全因襲希臘風格,表現的大都是裸體男人。軍官吩咐男管家去安排一下客房,這位男管家用古怪的目光朝她看了一眼後才去辦事。這時響起了一陣奇異的樂曲,萊妮感慨地說,她對他那個國家唯一所愛的就是它的音樂。微風飄進了敞開著的高大窗扉,雪白的薄綢窗簾飄飛而起,吹滅了點燃的蠟燭,房內一片漆黑。不一會,月亮照進了房間,灑落在她的身上,使她看上去象一座高大的塑像。她的身影仿佛象古希臘的雙耳細頸酒瓶。隻聽到軍官在說,‘你是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人啊,美得不同凡人,你一定具有高貴的血統。’他的話語使她感到有些寒顫,好象有點預感到,在她人生道路中將有某些重大的事件要發生,而其結果幾乎可以肯定是悲慘的。她的手顫唞著,手中的鏡子滑落到地板上,打得粉碎。德國軍官握住她的手,問她是否太冷了?她搖了搖頭。就在這時,音樂變得響亮起來,在小提琴莊嚴的調子奏起時,萊妮大聲問道:‘這首樂曲的旋律想表明什麼?’他承認這是他最心愛的一段音樂,小提琴的起伏象是一條德國河流的河水。這條河由男神支配著,這男神其實是個凡人,由於他愛祖國,變得無往而不勝,象神一樣。音樂深深地打動了他,他雙眼噙滿了淚水。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心情,他走到了窗前。一輪圓月掛在巴黎城的上空,房子周圍的大地一片銀色。”
“你喜歡這部影片嗎?”莫利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