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要麼就是個性冷淡。
可剛才開起玩笑來,陳陽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他看過那樣的情節,無論是書裏還是電影。喜歡上一個人了自己卻不知道,非要出個什麼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然後就跟一夜長大了似的有了很多感悟。
這樣突然的想法讓迪卡心裏惶惶然,看陳陽一點未發覺隻一門心思的選甜品,心裏歎了句瘋了,趕緊擺脫了了心裏隱隱而現的想法。
丁瑒回了趟定福莊是把捏好的陶馬肢體拚塑在一塊,粗胎成型後又覆了新泥修飾。出了館去學校書店買了一遝帶校名水印的信封信紙,就在生活區南門對麵的火鍋城停車場邊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彭非。
彭非閉著眼睛,露出的額頭上滿是汗,半張臉埋在臂彎裏,手臂上兩道道清晰的深紫淤跡。
丁瑒無心猜想彭非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本想直接走掉,可路過時聽到彭非難受的低吟,還是停住了腳步。猶豫片刻,丁瑒走近他跟前,問:“彭非?你怎麼了?”
彭非似難受的說不出話來,抬頭看了丁瑒一眼,又低下頭去。丁瑒卻在他抬頭時看到他病態發青的麵色,就算已沒有幹係,可畢竟同學一場,丁瑒沒辦法看他這樣還扔下他不管,問了兩聲見他答應都難,隻好彎身扶起他。連胳膊的溫度都超乎常人,丁瑒喊了兩聲,彭非隻模糊的嗯了一聲,歪靠著丁瑒的半邊身子,很快把丁瑒的衣服汗濕了。
就近直接先去了校醫務室,體溫量出個38度半。雖然沒有校用的病曆,女醫生還是心善的讓彭非先躺傷了病床休息。吃了藥,女醫生拿了塊白毛巾過來對丁瑒說:“用涼水給他敷一下,燒會退的快一點。”
丁瑒道了謝,拿著毛巾卻沒有動。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一會兒,看彭非難耐的不時發出呻[yín],才又起身去水池投了把毛巾。
彭非在一陣舒爽的涼意中慢慢睜開眼睛,視線裏丁瑒正肅著臉,用冷毛巾擦拭著他的額頭臉頸,擦到胳膊還有意避開了淤青。彭非體質還不錯,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丁瑒就很少見他生病,有一次彭非通宵拍戲,丁瑒接他去了賓館後又洗了冷水澡上午起床時就發現感冒低燒,彭非倒不以為意,丁瑒卻是擔心地要去買藥,彭非說什麼身子熱乎乎的別有情趣,纏著丁瑒在床上膩了一會,才放任去買了藥回來。又是燒開水又是用冷毛巾敷頭擦身,結果開水都還沒晾成溫水,彭非的燒就退了,丁瑒都說他恢複能力跟野獸般一樣。
此時再這樣被丁瑒擦身,彭非抑製不住的回想起當年的一幕幕,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出來,滑過鼻梁落進另一隻眼睛,再源源不斷的滴進了枕頭裏。
“丁瑒…”彭非張開口,聲音啞的像含著沙。丁瑒隻抬頭看了他一眼,放下他的胳膊,把毛巾疊好後蓋在他的頭上,裝了藥的袋子擱到枕頭邊上,說:“我先走了。”
“丁瑒!”彭非撐起身,用力太猛腦袋一陣暈眩,卻還是努力抓住了已經轉身的丁瑒,“別走…我…我好難受,能不能….再陪下我….”
丁瑒想推開彭非的手,彭非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不鬆手,丁瑒看他病得下巴都在哆嗦,心裏軟了一下沒有再掙脫,隻是聲音還是一樣的毫無波瀾:“醫生說你已經沒事了。”
彭非心剛想繼續開口挽留,胃裏就一陣惡心湧上,喉頭一癢,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彭非強忍著不適捂住嘴,他何嚐在丁瑒麵前這樣狼狽過?
丁瑒轉身去衛生間取拖把撮箕,彭非紅著臉要下床自己來,被丁瑒無聲的擋開了。
收拾幹淨地板,丁瑒轉身去放衛具,彭非在身後喊:“我有點餓,你能不能,幫我買點吃的回來?蓉蓉的菠菜粥就行!”
蓉蓉是在校醫務室旁邊的一家小餐館,以前他倆也常到這家離生活區門口很近的餐館吃飯。彭非其實胃裏正難受著吃不下什麼東西,但目前能留住丁瑒的辦法,能想到的隻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