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式男友打電話,可他也大概知道那位前任貌似已有了新感情,從他觀察到通話似乎一直不太順利中看出,“前任”貌似並不太想和彭非說話。
何苦呢?許成楠替彭非歎息,好始好終好聚好散,既然緣分盡了再拚命也隻是徒勞啊。許成楠緊走幾步和彭非並排,彭非剛好放下手裏的電話。許成楠問:“怎麼樣?他來見你嗎?”
彭非不說話,看著馬路對麵的紅綠燈發呆。
指示燈轉綠,許成楠大步邁向斑馬線,走出兩步發現彭非還站在原地未動,隻好折回來拉他,彭非木然的看著前方問:“明天結果出來,我要是真得了艾滋病怎麼辦?”
許成楠摸摸鼻子:“放心吧,結果一定是好的,我直覺一向很準!”
“我隻是想他能陪我去拿結果,如果是,我就是死了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彭非喃喃道。
“你怎麼不往好裏頭想?萬一不是呢?呃我是說,肯定不是!”
“不是?”彭非扭頭看向許成楠,蒼白的臉浮出點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就太好了,我就要開始學英語了…”
“好好好!學德語都行!你肯定沒事的沒事的!走走,要變燈了!”
丁瑒睡覺前打開手機定鬧鍾,一連好幾條短信蹦了出來,看到號碼知道了是誰發的,看都沒看一眼全部一次性丟到了垃圾箱裏。
說到底,放任了彭非的出現,有仗著浩子不會介意的成分。又或許因為彭非幫忙推薦信,飯局上又替丁瑒找先走的理由而放鬆了警惕。自己心中又沒有鬼,而且畢竟大家是同學,刻意的規避所有可能的聯係顯得太刻意了。但心裏的那一點感謝和關心,在聽到浩子說那些話時全部話泯滅了。
許成楠蹲得兩腿發麻,於是起來活動活動腿腳。陪著彭非站在醫院對麵的車站已經兩個多鍾頭了,想等的人半個影子都沒出現。許成楠看了看表,勸彭非道進去吧,醫院該下班啦。彭非盯著公交車後門到站下車的行人,心裏最後一點的希望漸漸熄滅。
等醫生取化驗單的幾十秒時間裏,彭非又開始想嘔吐,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企圖抓住點什麼支撐自己越來越沉重的身體,可是麵前除了無盡的焦灼和恐懼,什麼也沒有。
那一張薄薄的紙遞到手上的時候,彭非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直到看到那四行紅字母,還有後麵的藍色字,他仍然惶然的無法回神。然後身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扣住,許成楠的聲音炸在耳邊:“老子說的沒錯吧!不是!彭非!不是!”
彭非木然的看著藍色的字,包耳旁一個月,是陰!
是陰……
醫生向彭非建議去肛腸科看看,彭非隻盯著手裏的紙發呆,一旁的許成楠應了醫生,又詢問兩句便準備拉彭非下樓,轉臉一看,彭非小聲啜泣著,淚已經流了滿臉。
出醫院時天已黑,許成楠提著一堆的的藥跟在彭非身後,見他一路沉悶不語安慰道說醫生不是都說了麼,又不是治不好的病。你好好配合著治,以後…就注意到點兒。
他也沒太弄懂尖銳濕疣到底是什麼,隻大概知道是個比較尷尬的性傳播疾病,但已經比最壞的結果要好太多了。彭非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聽了許成楠的話也沒吱聲,隻是把藥接到手裏自己拿著。
剛下了公交車,彭非手機就響了。曾老板開門見山,命令彭非馬上到他那去。彭非喉嚨有些幹澀,吞了口口水,他的聲音卻不似以往的堅定:“曾老板,我想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車和卡,我都還給你,請你…以後也不要再找我。”
回到住的地方,便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捷豹停在門口,司機從車裏走出來對著彭非拉開車門,許成楠下意識的邁前一步擋在彭非身前,彭非卻推開了他,搖搖頭說沒事,把手裏的藥交回給他囑咐他收好,便進了車。
其實在那個電話之前,彭非就有想過結束跟曾老板之間的關係。生病的事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也足以讓他冷靜下來重新審視自己。隻是他也明白曾老板不會善罷甘休,但如果真不放過他,他也隻能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他也自我安慰的想,曾老板怎麼說也算是個聲名在外的成功人士,或許不會和一個無名小卒糾纏不清,或許打罵一頓出出氣就放過他了。
隻是當曾老板什麼也不聽直接一拳打倒他,又壓上來不顧他反抗撕扯起他衣服時,彭非情急之下喊出自己得了艾滋病,掏出包裏那張假的化驗單,曾老板才鬆開了他甩門而去。
然後第二天到了公司,彭非就收到了解聘信。公司以他無故曠工多天違反了規定而解雇了他。和經理談完話,他也差不多明白了過來。得到這份工作本身就是曾老板的關係,如今他們的關係解除了,之前的利益曾老板當然也有權一並收回了。
彭非沒有對下達解聘當日就要求離職這一違反合同法的行為提出異議,直接打包了自己的東西離開公司,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