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在今晚,請帖上卻沒有虞邪的名字。但殷煊似乎並不太在意行蹤暴露的原因,隻是讓虞邪自願跟去,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作為試探。
總之,虞邪並沒有拒絕,三人在天黑前便上路了。
他們是徒步走去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虞邪被路邊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吸引住了,一會兒東瞅瞅西看看。
這次殷煊倒沒有阻止她,虞邪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一百多歲的小姑娘,雖然她的外表一直停留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卻仍舊無法改變她頭腦簡單心思單純的事實。這些年她為越國出生入死,很多同齡人該經曆的事她連想都沒想過。現在,他還怎麼忍心限製她這一點點的樂趣?哪怕以虞邪這個逛法,等他們到了夙玖府上,所有賓客都坐齊了,隻等他們到場,才終於開宴。
宴會期間,那些賓客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甚至虞邪毫無形象地在自己碗裏夾滿了食物,又拿筷子將它們戳個稀巴爛以泄憤,都沒有一個人為此臉色有一絲變化。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止吃個飯這個簡單,更何況所有賓客都到齊了,然而身為主人家的夙玖,卻比殷煊他們來得還遲。
等虞邪泄完憤抬起頭再看到眾人臉上的微笑時,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暗地裏又悄悄地跟坐在身邊的殷煊小聲道,“帝尊,你有沒有發現,這裏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連虞邪都看出來了,看來今天這頓宴席,是沒那麼容易退場了。”殷煊沒有回答,反倒是中間還隔了一個人的風珩開口了。
虞邪朝她翻了個白眼,語氣十分不滿,“切,還用你說,傻子都看出來了!”
這次風珩倒沒再回敬她幾句,隻是,虞邪總感覺那個帶麵紗的怪女人好像一直在偷笑,不明覺厲。
“哈哈哈!在下來晚了,不好意思,讓各位貴客久等了。”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美男子左右兩邊各攬著一個穿著暴露的美嬌娘,晃晃悠悠地拐進門,一股刺鼻的酒氣直逼而來,虞邪眉頭一皺,胃裏一陣翻騰。
美男子醉眼迷離地看著虞邪,“不好意思,知道今天有貴客上門,一時興起,喝大了……嗝……”
虞邪被夙玖最後那個長長的酒嗝惡心得差點兒就吐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額頭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不等人詢問,她就刷的一下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就像避瘟神一樣的繞過夙玖,奪門而出。
夙玖臉上閃過一絲狡黠,語氣卻是憤憤不平,“哼,那丫頭自己天天喝酒不讓人管,倒見不得別人喝得爛醉了?”
“你確定她不會再回來了?”風珩還有些不放心。原本這次宴請是夙玖主動提出來的,她也為此去問過夙玖,據說似乎是和殷煊有一筆生意要做,而中途不許虞邪參與的要求也是夙玖提出來的,大概又是為了躲什麼風流債吧。
“放心吧,她這毛病幾十年都改不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夙玖邊說邊坐到宴席邊,熟練地倒了杯醒酒茶正要往嘴邊送,突然想起什麼,繼而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些皮影得到命令,紛紛化作一縷縷黑影從地麵遊走了。
殷煊對這一幕似乎並沒多大意外,依舊淡淡的道,“先生方才故意支走虞邪,不知今日合作之事,可是與她有關?”
“正是。”夙玖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放下茶杯,正色道,“青龍城盜屍一案,帝尊應當知道與虞邪頭領也脫不了幹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