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殷羅氣喘籲籲地追上靈皇,急道,“你可知這次的對手是誰?”
“等上了戰場不就知道了,何必提早知道,徒添無趣。”
“是殷煊!”
殷羅被靈皇那漠不關心的態度氣得直跺腳。雖然她對於殷煊的了解,也僅僅停留在父王最近收的義子上,就連殷煊這個名字也是父王送給他的。可她心裏也很清楚,殷煊並不是影族人。這個外來人雖然被父王收作義子,卻並沒有給殷羅這個義妹留下好印象。
殷羅不喜歡殷煊的殘忍,更不喜歡他眼裏總是流露出的狼一樣的野心和貪婪。相比之下,她更希望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會是靈皇,因為殷煊一旦贏了,那影族的統治權也會因此落入他的手中。她寧可沒有影族,也不願讓影族落在一個外人手裏。所以……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影族根本就沒有皇子!”殷羅繼續喊道。
“多謝提醒。”靈皇客氣地說道,並不打算因此而停下腳步。
“喂!你真的要去送死嗎?”看著靈皇頭也不回地離開,殷羅氣鼓鼓地一腳踢開路邊的石子,“幹嘛多管閑事,他要死要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雖這麼說,她的腳步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靈皇。直到隨他走上了戰場,站在一個可以看見一切的高處,她才明白靈皇為何始終不肯放棄。
黎明即將來臨,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著彌漫了整個草原,卻在紅日升起前印染整個天空。那風中獵獵招展的靈族紅色的軍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
戰場之上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嘹亮的嘶喊慘叫,驚心動魄。戰士們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
對方已是殘肢卻仍可拚湊作戰的皮影軍團拉開黑色淬了毒的弓箭,一齊發出,隻見空中箭矢狂飛,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不斷地戰士中箭倒地,戰局也不斷拉小。
戰爭,仍在持續。
“你們靈族的人都是這麼死腦筋麼?死了那麼多人了還不肯放棄。”殷羅站在靈皇身邊,不解地問道。
“因為不想讓那些為自己死去的兄弟們失望,有人活著,就一定要有人死去。”
隨著靈皇牽動人心的話語,一股絕望的氣息在戰場彌漫開來,牽引著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武宿戰士愈加地憤怒,戰爭越來激烈。可對方的皮影軍團始終像個人肉切割器一樣,不會憤怒,不會激動。
曾經,他們都有一顆帶著熱血和希望的心,卻被踐踏於靈族戰士的馬蹄下。現在,看著那些曾經像狼群一樣凶猛的野獸軍團像羊群一樣做著垂死掙紮,他們卻不再興奮,隻是一群沒有心的怪物罷了,製造出他們的人在意的隻是他們殘餘的價值。
“煊……”
靈皇淡淡地看著遠處山丘上那個和他一樣戴著半張麵具的男人,那個人明明就快贏了,可他看上去卻並不快樂。靈皇以為自己很了解那個人,因為那個人就像他的影子一樣,他們總以同種思維做出同樣的判斷,可這次贏的代價卻是犧牲全族。靈族這三千戰士雖然是最優秀的,但他們死了,還有比他們更優秀的戰士出現。可一旦影族這最後一批戰士消亡,影族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如果贏得這場賭局就意味著失去一切,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