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閎覺得楊路差不多要爆發了,結果等了半晌居然沒動靜。
回頭一看,隻見某人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這家夥,原來在生悶氣。
“別生氣了,人家隻是隨便說說。”見沒動靜,莫可閎又補了句:“我不會去他們教會的,你放心好了。”
楊路的怒氣終於被引爆了:“我擦,這幫信教的人真他媽煩!居然把腦筋動到你頭上,當我是死人啊!要上天堂他們自己上好了,管別人下不下地獄的,真是吃得太撐!”
因為某宗教有“傳福音”一條,以致於傳播信仰成為教徒們的必然行動。也許是同民族同背景的關係,華人教徒對於向同胞們“傳福音”尤其孜孜不倦。有時難免會過頭,反而讓人心生反感。
身為被騷擾當事人的莫可閎,還得安慰楊路,“消消氣,別人隨口說說的話,你當真就太傻了,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哼哼哼,居然敢罵我傻!”
“我哪敢啊!”
“不許抵賴,必須接受懲罰!”
聽出楊路已經恢複了開玩笑的心思,莫可閎也樂得配合他拌嘴,“好吧,那你要怎麼個懲罰我?”
“嘿嘿,原來你已經這麼急不可耐了啊?放心,包君滿意!”
“……色狼。”
“哎呀,看來今晚在下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滿足您對在下的殷切期望那。”
莫可閎終於確認某人已經沒事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因為沒一會,楊路又酸溜溜的冒出了一句:“哼,真想不到你還挺吃香的嘛。”
“吃香?”
“那女人不是還想給你做媒麼,還什麼‘好幾個’適合的,適合個屁!那些被老公休了的,準是脾氣古怪刁鑽的,至於死了老公的,肯定都天生克夫。我勸你當心了,別沒事想不開,整個女人來作踐自己。”
“楊路!”莫可閎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幹醋也喝得太沒邊了吧。”
“靠!誰喝醋了!”楊路“哼”的一聲扭過頭不說話了。
一瞬間,莫可閎心中泛濫過某種“好可愛啊”的情緒,有一種伸手撫摸楊路頭頂的衝動。當然,他不知道這是一種叫做“萌”的感情。
帶著溫暖想笑的情緒,莫可閎調轉了話題方向,“其實我覺得挺奇怪的,他們怎麼不想著給你介紹下對象,照說你條件這麼好肯定很搶手。”
楊路立刻笑了,“他們能介紹誰給我?難道把牧師介紹給我?”
“不是啊,他們又不知道你性向。”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知道?”楊路鎮定的扔下一個大炸彈。
“咦?”莫可閎這下徹底呆掉了,楊路性向其實算個秘密,也隻是幾個熟悉的朋友了解。至於外人,他自己不主動說,日常生活又簡單,就算猜測也無從猜起。也正是因為這種“楊路是直人”的氛圍,才會導致他過了很久才震驚的了解到事實。
“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聽到莫可閎呆呆的問題,楊路輕鬆答道:“我沒說他們知道啊。不過早在我這裏碰過釘子了而已,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
莫可閎鬆了口氣,“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覺得被人知道性向,是很可怕的事嗎?”莫可閎輕鬆了沒兩秒,楊路又扔了個炸彈。
“啊……這、這也不是……隻是,別人多少會有些看法吧。”說到這裏,莫可閎想到了方才在店裏,撞上熟人那一刻的慌張——那種害怕戀情曝光的慌張。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但本能的還是會產生拉開距離的衝動。
再細回想,就想到自己那些有意無意和楊路劃清界限的言語和舉動。莫可閎忽然渾身不舒服起來,像被討厭的氣流裹起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