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張開口正要回應,尚未出聲,便被人搶白。
將軍府自然早已不在。
秦若陽撇過頭去,便見岑穆立在一旁,一身整潔體麵的官服,意氣風發。
兩位若是不嫌棄,岑某想請兩位至府上歇息。
他說著定然地望向對麵的秦若陽,等待答複。
秦若陽亦拿了相對的目光回應。這一瞬間,他覺得岑穆好像變了個人,從前的岑穆總是異常謙恭,不會如此逼人地直視他。
好啊。
秦若陽道,"那就有勞岑公子了。"
28.
秦、陸兩人暫且在丞相府內安頓下來,充作食客。
岑穆說:"秦公子當日曾救過我一命,岑穆現在來還。"
陸宋桀於是不懷好意地調侃:"除去救命之恩,丞相可還有私心?"
並無。
岑穆答得毫不猶豫。
新朝依照小王爺所布好的道路平順發展,漸趨繁榮以及昌盛,生機勃勃。
據傳皇宮裏頭的皇上性情淡泊,既不熱衷於聲色犬馬,又對窮奢極侈無甚興趣,成日隻是埋頭公文,為天下子民擔憂。
陸宋桀搖搖扇子撇嘴道:"這可怎麼行?皇上如此下去,遲早是要得病的。丞相何不時而邀皇上來府上小聚,飲酒做詩?"
岑穆想來也對,便去宮中宴請皇上,聲稱府內近日得來幾壇好酒,香醇可口後勁十足。
韓殷遲疑片刻,抵不住那美酒誘惑,自然答應了。
幾日後,丞相府中,亭台樓閣,四人圍坐。
陸宋桀舉杯起頭道:"多謝皇上手下留情,饒陸某一命。陸某在此先幹為盡。"說罷他一仰頭,滿滿一杯酒水下肚。
韓殷望他不語,回身拎起一旁的酒壇揭封,托住壇底擱嘴邊一抬,咕咚咕咚灌酒入口中,直看得另三人瞠目結舌。
末了,韓殷舉起袖子往嘴上一抹,極爽地舒出一口氣來,讚道:"果然是好酒!"
岑穆於是適時地笑說:"皇上好酒量。"隨後回頭吩咐下人再多拿幾壇酒來。
秦若陽坐在韓殷對麵暗中觀察對方一舉一動,手邊酒水一杯接著一杯,自己亦毫無知覺。
陸宋桀忽然提議:"皇上不如給我們說說大漠風情吧,也好叫我等多長點見識。"
韓殷聞言,不覺一愣,遂哈哈地笑起來:"大漠風情?大漠沒有中原好啊。"話雖這樣說,可他的語氣裏卻隱含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惜,"中原繁華,燈紅酒綠,叫人流連忘返。大漠不過是一些牛羊,天圓地方,還有大漠族民。"
所以皇上帶了族民來占我們漢人的地?
秦若陽冷不丁冒出這一句,登時嚇得岑穆綠了臉。
岑穆回頭瞟皇上一眼,見他無甚反應,忙不迭掉轉身一把拽住秦若陽的袍子,咬牙切齒道:"沒想到秦公子如此不勝酒力!醉了酒就趕快回房歇息!"
誰料秦若陽偏不依,反倒推開岑穆的鉗製,步步緊逼韓殷道:"皇上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
岑穆怒極,心說秦若陽今兒個是算計好了要弄死他才肯罷休。
秦......
啪!
韓殷一拍桌子立了起來,打斷岑穆喊到一半的名字。
岑穆心驚膽戰,黑了一張臉回頭望向身後的皇帝,就怕他這麼龍顏一怒,會砍光他們幾個的腦袋瓜子。
韓殷心中自然不是沒火,可惜他尚未醉到忘記曾答應過小王爺的諾言,於是順了兩口氣,一甩手道:"今朝各位內火太旺,不宜飲酒,我先回宮了!"
他的話方說完,未及掉過頭去,便見秦若陽暈暈乎乎間,右手往桌下一探,竟拔出一把長劍直指過來。
岑穆被秦若陽這動作大大驚到,即刻鬆了手向後退去,不防腳下稍沒踩穩,整個人便跌在地上。一時間撞翻了桌子,砸碎了酒杯酒壇,汀呤哐啷一番響,狼狽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