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大殿上怒然對視,相持不下,見將動手。
岑穆卻緊抓住方才那人話裏的重點,難以置信地轉回頭去,伸出手愣愣指著身後的白衣男子發問:"皇上?你?"
夏肖雨笑笑地頷首,輕聲問:"丞相大人沒有看出來?"
岑穆一陣心驚,夏肖雨是皇帝?南國的皇帝!
他心緒很亂,隻依稀記得先前自己對這南國皇帝一係列不敬的舉動,足以弄丟他一條小命。他於是兩腿一軟跪到地上,連連磕了兩個響頭,道:"岑穆有眼不識泰山,一路對皇上多有得罪,還請皇上饒命。"
殿上立著的幾人頓時停下手中動作,低下頭去看岑穆的怪異行為。
須臾,夏肖雨俯身攙起岑穆,笑說:"丞相何必多禮?南國上下向來不拘小節,這種客套的禮數便免了吧。"他說著,引岑穆到糾纏在一塊兒的兩人麵前,"陸二公子同你是舊識,我也就不多介紹。旁邊這一位,唐墨唐公子,實乃上天賜予我南國的神將。"
陸晉堯不屑地一撇嘴:"上天賜予?分明是我撿來的。"
唐墨麵色一沉,抬腿就往陸晉堯肚子上踹:"明明是我撿到你這小無賴!"
夏肖雨傷腦筋地抬手揉了揉腦側,偏頭看看岑穆:"具體事宜,我以後會向你仔細說明。"
岑穆默然,隻是乖乖點頭。
岑穆後來才得知,原來當年陸晉堯從皇城逃脫之後,一路在馬背上昏迷了數日,待到好不容易醒來,馬兒早已不見蹤影,自己卻孤身被遺棄在密林之中。而唐墨,則是深居密林的高人,無意間同陸晉堯相識,兩人遂結伴來到南國,欲助南國皇帝攻克中原。
中原,戰火燎原。
韓殷親率的中原軍隊同南國大軍正戰得火熱,刀劍之下斷肢殘骸舉目可見,血肉橫飛亦是難免。久不曾釋放的嗜殺之血在體內沸騰澎湃,噴湧而出,斬斷阻擋麵前的敵人軀體,隻須揮刀,便可得到快意。
戰場之上,不用多慮,壓抑、恐懼、憤慨、悲傷統統可以化為力量,一路向前,見人殺人,見佛殺佛。
隻有不曾間斷地殺!殺!殺!
中原軍隊士氣正猛,銳不可當。韓殷知曉,今朝這一場仗,贏家會是他們。
他仰起頭來瞭望蒼天,陽光普照,無比溫暖。
突然,天邊一片黑壓壓的不知何物鋪天蓋地往這邊湧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蓋過了日頭,天色忽地暗了下來。
南國軍隊接到命令,以最快速度後撤回去。中原軍尚未反應及時,天上那一片黑雲便叫囂著淩空俯衝而下,照著中原士兵頭上蓋去。
人間頓時一派慘狀。驚恐的尖叫之聲回旋在空闊山穀,蕩起陣陣回響,越發令人毛骨悚然。
你可知那唐墨的本領有多大?
夏肖雨笑笑望向岑穆。
岑穆狐疑地看他,稍一∫
混賬!
秦若陽直感胸中陣陣怒意層層相疊,不禁破口大罵,"人全都餓死了,留我們兩個守這空城做什麼!"
小寶被他這麼一吼,滿心滿臉的委屈,眼眶裏蓄滿淚水反駁:"這是大家一番好意!"
你!
秦若陽怒急,抬起巴掌就要往下扇,被陸宋桀一把捏牢。
餓了幾天了,省點力氣留著殺敵吧!
陸宋桀說罷,過去替小寶抹一把臉上的眼淚鼻涕,笑笑地建議:"小寶,回去把燒餅撕碎了放進這兩碗粥裏,多和點水,燒一大鍋來大家一塊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