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被叫十仔、榮仔、Leslie、榮少、哥哥,隻有少數朋友才叫他這個出道後改的名字,即使他自己都習慣了張國榮這個名字,無論多少次,聽到這種叫法都還是覺得新鮮。
蔣天佑頓了頓,道:“睡吧……”
他聲音停住。
張國榮病情發作之初,天賜就搬回了她的小臥室,蔣天佑和張國榮兩人一起睡,原本隻是為了就近照顧張國榮,此時卻生出些別的曖昧意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國榮索性一笑:“春宵苦短,何必浪費?”
這一笑說不出的風流輕佻,蔣天佑禁不住伸手去碰觸他的眉梢,張國榮眼神一熱,抓住他的手,親吻他的手指。
蔣天佑沒有收回手,眼神有點迷茫:
“我完全不懂……”
張國榮聲音低啞:
“我教你。”
蔣天佑並非少年,畢竟是第一次在下,弄得兩人都好生折騰,到清晨,蔣天佑還發起低燒。
天賜很擔心蔣天佑莫名發燒,現在外麵局勢還沒有絲毫好轉,非典的氣氛緊張一片。
張國榮怎麼好說蔣天佑發燒和流感一點關係都沒有,但特殊時節,終究還是要小心,哄了天賜自己去玩,張國榮小心照顧他。
蔣天佑兩眼無神看著天花板,輕聲說:
“上人和被上果然不一樣……”
張國榮將濕毛巾扔在他額頭上:“少貧嘴。”
蔣天佑乖乖閉上眼睛閉上嘴。
雖說好好休息,但身上到處酸痛,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發著低燒也睡不穩。
張國榮性格本敏[gǎn],又愛把錯往自己身上堆,蔣天佑之前有妻有子,引他動情本非所願,又見蔣天佑這個樣子,心裏就湧起愧疚。
蔣天佑閉著眼睛沒瞧見他神情,卻似想到他心裏不安,伸出手來,摸索著握住他的手,道:
“我不放開,你也別放開。”
張國榮說不出話來,就點點頭。
蔣天佑已睜開眼,溫和地望著他。
無論是張國榮,還是蔣天佑,都沒有想過對天賜隱瞞他們的關係。
蔣天佑很直白地說他們相戀了,並打算在一起,如夫妻一般。
天賜懵懂地看著他們,迷茫地說:“哥哥怎麼能變成媽媽呢?”
她會寫很多字,愛看電影,甚至平靜地接受了母親的離開,但她隻有六歲。
張國榮甚至是第一次見到她符合年紀的迷茫,立刻覺得心疼,甚至有些埋怨蔣天佑讓天賜直麵這麼殘酷的世界。但已說好這個話題他不插口,蔣天佑來解決。
蔣天佑平靜地蹲下`身,看著她:“天賜,你還希望媽媽回來嗎?”
天賜輕輕點頭,但接著說:“她不會回來了……”
天賜早熟,從始至終都非常清醒,對於她母親的離去,她看得清楚並且明白。她額頭的傷疤甚至還未好全。
天賜聰慧,蔣天佑一句便將她點明,即使仍不完全明白,已清楚張國榮將取代她生母在這個家的地位,她本就喜歡張國榮,甚至在幼小的心裏已誕生了要好好照顧他的想法,但將話說開,她又有隱隱的失落,低聲說:“我沒關係……”
“不是媽媽,”蔣天佑摸著她的頭發,讓她區分開,“是你的另一個爸爸。”
這個稱呼莫名地讓她開心了一點,天賜惴惴地抬起頭:
“我還可以叫‘哥哥’嗎?”
張國榮一口答應:“天賜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等天賜去午睡,張國榮問:
“如果天賜不接受我,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