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在他後麵洗完澡出來,坐到他旁邊,問:
“你不喜歡拍戲?”
蔣天佑從來不溫不火,在外更加如此,但細微的情緒變化張國榮可察覺得到,今天在片場,張國榮明顯看出蔣天佑情緒不高。
蔣天佑平靜地道:“不太習慣。”
被指導著做事,和把自己一舉一動暴露在人們眼下,都與蔣天佑行事相悖,但遠非不喜歡那麼嚴重。
張國榮猶豫著說:“其實你不答應也可以。”
電影導演並非總能用自己理想中的演員,檔期、地域、立場、片酬,許許多多的因素,雖然遺憾,但並非不可解決,隻能用拍攝技巧和演技來彌補。
蔣天佑靜靜地說:“我希望多少明白,你在做的事,你所處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在教師辦公室,所以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想要求加更的都慎言!
第四章 管它洪水滔天
張國榮曾說,“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一語成讖,六月末香港才徹底從非典疫情中拜托出來,七月一日,五十萬人上街遊行抗議特區政府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的立法。
暴動來得很突然,蔣天佑當時人在公司,忙打電話給張國榮,反倒被張國榮安慰,劇組也為此放了假,直至七天後政府宣布擱置第二十三條立法,這場騷亂才結束。
香港動蕩,這還輪不到張國榮和蔣天佑操心,但上次張國榮籌拍《偷心》,就是一挫再挫,而至夭折,這次一出事,張國榮提心吊膽好一陣,拍攝的進度倒沒再受什麼波折。
天賜受傷請假三個月,如今假未消完,蔣天佑既然參加拍戲,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家,便帶到片場。
從前蔣天佑就常常帶天賜到公司和他一起,天賜完全不怕生,和什麼人都能相處良好,劇組很快弄清她就是迷倒張國榮的神秘女孩,大跌眼鏡之餘,也覺得理所當然。
天賜天然討人喜歡。
蔣天佑戲份不多,拍完就還是回公司去,也不再帶天賜來,隻天天探班,張國榮做導演以身作則,不吃獨食,所以他也沒有送飯盒來。
張國榮劇組保密做得很好,但不可能一直不允許記者來訪問,記者沒有見到天賜,卻從劇組中人口裏聽到“天賜”這個名字,居然神通廣大猜到“天賜”就是張國榮的神秘女友。
蔣天佑這個名字是如此明顯的目標,記者自以為猜到答案,徑直問蔣天佑:“蔣先生與哥哥口中的女孩有什麼關係?是不是兄妹?”
沒料到被記者堵在片場門口,蔣天佑微微沉吟,卻探尋地看向張國榮。
張國榮意識到什麼,帶點無奈、帶點雀躍,又故作隨意地道:“隨你說什麼啦。”
蔣天佑回頭麵對記者,淡淡說:
“第一,天賜是我女兒,不是我妹妹。”
“第二,和國榮拍拖的不是天賜,是我。”
“我叫蔣天佑。”
蔣天佑很聰明,那個記者沒有相機,哪怕見報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暴露身份,電影上映後蔣天佑才會為人所知,隻要蔣天佑行跡小心,此前一個名字起不了什麼作用。
張國榮還是有些擔心,晚上問蔣天佑:
“你做好準備了?”
蔣天佑正靠在沙發上看公司資料,聞言移開文件,看著張國榮:“你們那個圈子對我風評比較不好?”
張國榮點點頭,他淡淡道:“我們那個圈子,會覺得我包養明星。”
不必多說,兩人都明白,旁人的言論無關己身,清者自清。
張國榮推了一切采訪,埋頭拍片,兩人都不管外麵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