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賜淡淡道:“我爸爸……是我繼父。”
“他……”
張國榮還是問不出來,他隱隱有種可怕的預感,為什麼那天晚上她哭得那麼傷心?但又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的感覺。
“沒有,”蔣天賜看出他們想問什麼,靜靜道:“他好了。”
“好了!?”唐鶴德幾乎一下站起來。
蔣天賜點點頭:“憂鬱症又不是不能治,”她想了想,“總共不到三年,就徹底好了。”
張國榮喃喃:“那麼嚴重的憂鬱症,也能治好?”一般來說,有自殺的想法並且開始實施,已經是非常嚴重的程度,哪怕見醫生,也不談治愈,以控製為主。
蔣天賜指指他手裏的曲譜:“那是他剛開始好轉的時候寫的,那時他在教父親彈鋼琴。”
梅豔芳表情古怪地問:“你爸爸和你父親關係很好?”
“我記得他們從認識起關係就一直很好。”
蔣天賜說完,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來,蔣天賜恍然:“你們誤會了,”她靜靜說,“我六歲後就沒見過媽媽了,爸爸和父親成了戀人,所以才是我繼父。”
看著三人各異的臉色,她不動聲色說:“似乎……情事對憂鬱症有些好處。”
她說法並不十分隱晦,至少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張國榮和唐鶴德都覺得臉上燒起來,梅豔芳好奇地問:“你怎麼那麼清楚?”
“以前爸爸發病,痛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滾,都是我替他按摩攃汗,後來爸爸一發病,父親就抱他進臥房。我不是小孩子了。”
梅豔芳喃喃:“趁人之危?”
蔣天賜居然還一本正經道:“父親有征求爸爸同意。若非爸爸痛得厲害,父親是被壓的多。”
張國榮語氣強硬地轉回話題:“這首歌沒有歌詞嗎?”
蔣天賜反問:“你聽過《concerto pour deux voix》嗎?”
“一樣的?”
張國榮馬上明白,再看那張曲譜,就看到標注的音階,就知道該怎麼唱。
“名字是什麼?”
“《笑靨如花》……”蔣天賜頓了頓,卻又改口:“叫《香港2003》。”
張國榮沒有追問她為何改口,提筆把“香港2003”幾個字寫在樂譜上端,突然想到:“天賜,你和我一起唱如何?”
蔣天賜微微一怔,搖頭:“我天生缺音感,有人說,教我唱歌會讓人對音樂絕望。”
她這樣說,露出的表情,卻似想到什麼極溫柔的往事。
張國榮突然有點莫名的嫉妒,一口道:“我教你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