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幾天了,可是傷口還沒有復原,這會兒還紅腫著,所以她臉上一直貼著紗布,並沒有取下來,她在家裡想好了說詞,才來到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江恩年果然在床上坐著看報紙,葉楚走過去,頭一直低垂著,沒敢抬起來,本來習慣性挽著的長髮這會兒披散下來,剛好遮住了她臉上的傷。

江恩年聽到動靜,一看是葉楚,出了聲:「你來了。」

「恩年,這幾天一直沒有過來看你,你感覺好點了嗎?」葉楚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抬頭,像是怕江恩年發現她臉上的傷痕一樣。

江恩年見她說話一直不抬頭,以為她怎麼了,忍不住伸出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而葉楚臉上的白色紗布就暴露了出來。

其實葉楚這些年,養尊處優的,她是市長太太,自然比以前的生活好上太多,所以她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變得時尚高貴了很多。

平時臉也保養的精細,臉上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塊兒紗布,讓人覺得心驚。

江恩年一看到葉楚臉上受了傷,整個人的臉色都沉了起來,連同窗戶外麵的太陽照進來,都覺得那臉有幾分沉重:「怎麼回事,誰弄的?」

葉楚現在是市長夫人,敢招惹她的人沒幾個。

再加上葉楚在江恩年心裡,一直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印象,她不會跟人吵架,也不是那種口舌的女人,可是臉上突然傷了臉,身上倒是沒別的傷,肯定是被人打的。

葉楚卻搖了搖頭,眼底似乎有委屈的淚在閃爍:「沒事,都過去了……」

她越是這種遲疑不決的神色,江恩年越是斷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本來他胃出血入院之後,一直讓葉楚去找南蕭,他想見見南蕭,把有些事情說清楚,畢竟南蕭是他的孩子。

雖然分開了十幾年,可是因為對曹佩聲的虧欠,這種虧欠讓他見到南蕭之後越發慚愧。

而葉楚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一心想跟南蕭交好,讓她回蕭家,自己生病的時候也提起過這件事民,難不成葉楚已經見過蕭蕭了,這麼想著便脫口問道:「你是不是見過蕭蕭了?」

聽到蕭蕭這兩個字,葉楚似乎更委屈了,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勉強,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我是見過,不過恩年,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臨歌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江臨歌才懷孕沒幾天,怎麼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呢,江恩年的臉色都白了,手中的報紙都捏不住了,盡量穩住聲音,可是聲線裡還是洩露了他的憤恨:「怎麼回事!」

葉楚不出聲,歎息一聲,似乎有些為難,又有什麼難言之隱:「恩年,你別問了,都過去了,臨歌的心情已經平復了,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呯」的一聲,江恩年用力的砸了一下床,聲音像是從喉嚨裡嘶出來一樣:「那是我的親外孫,怎麼能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楚搖頭不說話,江恩年似乎有些感應一般:「是不是蕭蕭?是不是她!」

「不是,不是!」葉楚連連搖頭說不是,語氣裡都有幾分驚慌失措:「是我對不起佩聲,今天才有了這樣的報應,你不要為難蕭蕭,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

可是她越這是麼說,越是讓江恩年覺得其實一切是南蕭所為的,畢竟當年,他跟曹佩聲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南蕭是何等才氣逼人,因此年幼的南蕭總有幾分自恃甚高,甚至可以說,因為他跟曹佩聲,以及那個人太過寵愛的緣故,性子有幾分飛揚跋扈。

她的性子又隨了曹佩聲,嫉惡如仇,江臨歌搶了她的男朋友,她有理由會這麼做,隻是江恩年還是有點兒不能相信,他覺得心底彷彿絞成了一根繩,死死的拽著他,讓他喘不過了一口氣,他難受得很,又像是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能雙手死死的叩住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