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破家亡了,但對付一個失寵了的女人,手段還是有的。你別忘了北越攻入正陽宮時,還是你第一個獻上了玉璽——”

華陽驚呆了,一把抱住成彥的腿,哭道:“三爺,那也是你吩咐我這麼做來讓大殿下注意到我的,您不能不管我——我知道那些人恨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楚佑寧這賤人,他容不得我,他想我死!”

成彥溫柔地順順她的頂發:“你自然不能回去,到如今再用美色讓大哥回頭是不可能的了,我隻是來提點你,你現在的敵人是誰——你要找著他的弱點,別讓他先下手為強,否則你必死無疑。”

“弱點?我怎麼找他的弱點——我,我現在連大殿下的麵都見不著!”華陽信以為真,急地啼淚縱橫,“三爺,您跟大殿下說說吧,求您了。”

CE63F風之:)

“你怎麼忘了,我是絕對不能出麵的,恩?”成彥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順了順自己的袍袖,“我自然有辦法叫大哥再來看你,可鬥不鬥的過楚佑寧,可要看你的了。”

華陽呆了一瞬,欣喜道:“三爺可以讓大殿下回心轉意?”

成彥淡淡一笑:“這個自然,可你記住了,若是大哥知道我也有牽扯在內,以他的性格你這輩子恐怕就永無翻身之日。”

華陽連連點頭:“我絕不泄露三爺半點秘密。”

“那好,我還要向你打聽個人。”成彥想到他來,笑意更深了,“楚佑晟——你可聽過?”

“錦衣侯楚佑晟?”華陽一愣,嗤了一聲,“自然是聽過的。日日裏就知道走狗撒鷹遊手好閑——若不是當時的太子楚佑卿替他求了個誥封,隻怕連侯爺都沒的做。”

成彥沉吟片刻:“這麼說他和嘉寧帝沒什麼父子感情咯。”

“這個自然——有傳說,他根本不是嘉寧的孩子,他母親原隻是太常侯府裏的歌姬,嘉寧一日裏心血來潮帶回去寵幸了,不足八月就誕下一子,嘉寧最好麵子的,也不欲人知,隻得暗忍了此事,那個女人一直到死都還隻是個郡君。”

“她多早晚死的?”

“楚佑晟六歲那年就沒了,後來他就跟著嘉寧帝,更漏值宿,卻愚笨的很,嘉寧不喜,十一歲的時候打發給太子做了伴讀。”

司馬成彥沉默了半晌,起身道:“我知道的了,你先歇著吧,等我消息。”

楚佑晟六歲喪母,那一身的舊傷又是從何而來?楚佑卿?他看著不象。成彥又想到方才楚佑晟的那一句話——

南昭亡與不亡與我有何相幹?

心裏慢慢地有些明了——裝了十幾年的傻,總有個理由。

從望仙樓上看下去,層層宮闕都籠在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之中,是因為落雪,還是因為這皇家宮殿,從來就是在雲裏霧裏,以掩住內裏爭權奪利的不堪?

銀裝素裹,江山如畫,本是分外妖嬈,卻哪堪支離破碎。楚佑寧望向遠方,妙目空靈,衣袂翩遷,好似轉瞬間就要臨空而去一般。楚佑晟一手摁熄了手爐裏的殘香,慢慢地走過去:“這風大,咱下樓去,要觀雪景,也待天色晴了再說。”

佑寧卻不沒動身,反向東一指:“六哥,你看那兒——可是零秋山?”

佑晟喉裏一哽:“佑寧,零秋山距茂陵城兩百多裏遠,哪裏能看的見?”

“那總是在東方吧?往年看哥哥們一身輕裘零秋狩獵,好生快意,那時若能跟著去就好了,好歹瞧瞧零秋春色,也不枉長在京中。”佑寧自顧自地說著,唇角竟微微上揚,“南昭江山秀色,若能真的走遍了,又有幾多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