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道顧永梵一整日的通告,因為基本上每晚的電話裏,那個別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大明星都會跟個小學生一樣乖乖跟他報備,除了那些臨時改動的通告。
仔細想來,顧永梵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不對,是夫奴,誰叫他們是夫夫呢。
岑逸想到這,心情又開朗了幾分,想著現在去探顧永梵的班的話,正好還能趕上午休時間,說不準能陪他一起吃個午飯。
岑逸還真的來了片場,本以為按照通告,這場戲隻有顧永梵一個主演在場的。可到了目的地,他才發覺,今天明明應該上雜誌采訪的木曉晨竟然也待在片場,而一邊,還七七八八圍著不少記者。
岑逸一看到記者,首先想的是將自己隱蔽在角落裏,無論如何,他都不覺得讓記者發覺他的存在會是好事。正躊躇著是不是要回去,卻看到剛下戲的顧永梵從攝影棚裏走了出來,歇息在一邊的木曉晨也隨即迎了上去。
“午休了?”木曉晨大大方方地上前勾住顧永梵的胳膊。
“嗯。”顧永梵回以滿臉笑意。
“今天不要吃劇組便當了,我有給你帶吃的。”木曉晨拉著顧永梵坐回椅子上,一邊將用藍色碎花小布包好的飯盒展開,“這是我自己做的蛋包飯,你最愛吃的。”
岑逸聽不清他們的對話,隻是看著顧永梵接過飯盒,笑得臉都快開出牽牛花了。
之後著兩人無視記者的存在,有說有笑地一起吃著飯,期間還親膩地交頭接耳,赫然一對情侶的甜蜜模樣。
岑逸氣得臉都快綠了,可轉念一想又知道他們不過是在記者麵前演戲,自己何苦跟個怨婦一樣偷窺?念頭一出,他便三步並作兩步出了片場,剛想在外頭透口氣,卻發覺道具組和燈光組竟然扛著機器設備出來了。
“喂喂,你讓讓,我們要在這裏架軌道。”
連攝影組的都跑出來架機器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下場戲是要在片場門口拍外景。
這頭工作人員剛熱鬧開工,來往三三兩兩的行人便駐足湊熱鬧,很自然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非常安全地將岑逸隔在了黑壓壓的人群之後。於是,原本怕被發現而要走人的岑逸決定留下,仔細瞅瞅自己的另一半工作時萬人迷的樣子。
如果知道這一場戲是顧永梵和木曉晨的對手戲,打死岑逸都不會留下來繼續圍觀。可是,他不知道,於是他看著男女主角在他麵前談情說愛,最後一個抵死纏綿的深吻,直轟得他腦門幾乎要炸了。
等他冰涼手腳終於恢複知覺的時候,記者早已蜂擁而上圍住了剛下場的兩位主角,一個勁問著情侶拍吻戲會不會假戲真做,還問男女主角是不是戲裏戲外都如此深情。
顧永梵握著木曉晨的手,兩人不急不緩的一一回答記者的問題,從容不迫中毫無破綻,顯是都經過大風大浪的。
“這個片中,一號男主角,也就是顧永梵你飾演的角色,因為家裏反對而不得不與初戀女友,也就是木曉晨小姐飾演的女主角分開,最後生死相隔。這樣的感情,是不是與你們當初的戀情相似,所以導演才會力邀顧永梵先生以嘉賓身分參演此劇呢?”
“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導演吧?”顧永梵很聰明的將問題丟還給記者。
“那你演這段戲的時候,是否加入了自己對木曉晨小姐真實的感情呢?”
“演戲就是演戲,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度麼?”
“我隻是想知道顧永梵先生對於木曉晨小姐的感情,是否真如報導所說的,還是你們二人公開關係隻是為了炒作新劇?”
記者咄咄逼人,顧永梵明顯感覺到不快,木曉晨自然也感覺到他隱隱透出的怒氣,隻好笑著打圓場道:“這個劇本的情節的確與我和永梵的經曆有點相似,不過女主角和一號男主角最後是生死相隔,而之後才有二號男主角的正式出場,這一點,應該與我們不一樣。”
顧永梵按下心裏的不爽,接著木曉晨的話說,“的確,我和曉晨能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出演此劇的時候,我們更能體會到那種明明相愛卻不得不分開的痛楚,也更懂得珍惜我們在現實中的幸福。”
“請問當初你們分手的時候,你真的有痛苦到像劇中這樣一蹶不振麼?”
“可以說是這樣的,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這種無奈的感情。”顧永梵說到這,低下頭朝木曉晨溫柔一笑,然後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當著記者的麵說:“所幸,我們最後還是走在了一起,曉晨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曉晨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在一陣尖叫聲中,岑逸模糊了雙眼,他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著不遠處的顧永梵,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年。滿身酒味的顧永梵對他說,他想曉晨。是的,他想曉晨,因為他愛她。在那個他將他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他依舊愛著他的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