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跟我說話。”
依然的聲音說出這麼長這麼連貫而且這麼大爺們的句子,實在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小依的氣勢沒有萎縮,緊緊地盯著我的臉,仿佛那滿腔熱血的紅軍在打量我這奸狡的日本鬼子。這皮膚上的傷疤都被熙漾消除了,這具身體的年齡也停留在依然死去的時刻,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人認出是過了保質期的死人身體。
“你不過比我年長那麼一兩年,據我所知鶴姚進入皇宮後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你是何來的朋友?”
我不爽到了臨界點,本來“鶴姚”的耐性就不好,況且“依然”習慣亮刀子多於說話,“你現在懷疑我又有什麼用?你都已經跟我來到這裏了,而且我隨時都可以殺死你。”
小依抿緊了嘴唇,估計他這幾年也很少這樣子吃癟了。
咬牙切齒,我一看到他這樣提防我拳頭就癢。
“你……早就知道了鶴姚從哪裏來的吧。”
小依還是把唇抿成一條直線,點點頭。
有些許吃驚,那麼以前撒過的謊他都看穿了?“那麼西王也知道了?既然如此,為什麼——”
“不要把話題兜遠。”這欠揍的死小孩。
“……我和他一樣,是組織出來的人,不過他有恩於我,幫助我逃脫,所以他委托我做事我都會答應。他生前,”我注意到小依握緊了拳頭,“就拜托過我,如果他死去,就代替他保護你。我之前一直都在國外隱居,所以今日才趕到。”
扯謊的能力沒有受到“依然”的影響,而且類似又有了提升的跡象,出口成章心不跳臉不紅。
熙漾說過,不能說,否則,他可能會為了保命而親手消滅我。
就像人魚公主一樣,做一個什麼都不能說隻能旁觀的白爛好人,龍套似的用完即棄變成泡沫,而王子公主幸福快樂生活下去,HAPPYENDING。
就算我說了又會如何?小依根本不可能相信一個才認識了不到半天的人。
最重要的是,人死不能複生。
坐在這裏的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他……很早以前就已經做好這種打算了嗎。”回過神,發現小依的眼圈已經紅了,“在那麼多年前就已經……”
我略略扭過頭,假裝看不到。實際上以我的智商哪會有這麼長遠的計劃。
小依順了順呼吸,“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我看著他堅強的神態,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無論你是打算重新奪回皇位,還是決定歸隱山田。”
“那麼……我要搶回王位。”小依對上我的雙眼,“我一定要奪回他為我犧牲而來的王位。”
為他犧牲?我啥時也變得如此聖母了?“你的意思是,鶴姚一直都期待著你登上王位?他是為了你的王位而死?”
他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你又知道些什麼?”懷疑二字重新亮在了小依漂亮的眼珠子裏,“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他跟你不是很久沒有聯絡了嗎?”
我有點怔。剛剛看到他那樣的表情都差點忘了,我對他而言已經是個陌生人。“我……我隻是想,他是這樣想的。”
小依觀察了我一陣,說,“那麼,如何稱呼你?”
名字麼。我現在算是誰呢,不肯乖乖投胎去沒有戶口的死靈麼?
“……我沒有名字,你想叫什麼隨便你。”
我已經TMD誰也不是了。
--------------------------------------------------------------------------------
--------------------------------------------------------------------------------
『正文』花終殘 暴走
半夜睡了一陣子,隻看錢做事的老板終於意識到他們店上來了兩個金錢來源,迅速通知了士兵包圍我們。我立刻帶著小依出逃,並且堅定了一定要DIY一些人皮麵具的決心。搶了別人的馬就跑,以媲美項羽的瘋狂架勢衝出去逃往山林,一路上小心著刀鋒火箭什麼的,省得咋死掉了也不知道。
有一個性急的追兵從我們麵前迎過來,我心煩意亂一刀捅進他肚子裏割破內髒,這是殘忍的殺法,接下來他的腸液胃液會流進他的腹腔,他隻能慢慢地痛苦等死。
這是“依然”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常用的招數。
我猛然驚醒,想起熙漾囉嗦過的一句話:“嗯……那個,你知道的,現在兩個人格都在你體內了,怎麼說,都沒有多少人喜歡自家丈夫去跟新歡甜蜜嘛,所以你要小心一點依然的人格,不要讓他占了優。當然啦,最好是壓倒性的占主導比較好……”
萬一哪天真瘋了害了小依倒是麻煩。
咬緊嘴唇,策馬狂奔。
策馬至日出,入了偏僻的山林,總算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我打開包袱,給小依遞了一點幹糧,看見他迷迷糊糊的吞咽著,臉色蒼白得嚇人,腦袋耷拉著,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