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驀地一變,誠然周暘算是典型的古代好男人了,但到底是古人,對妻子的看重有幾分,可想而知。
若真是周暘欺負了她,少不得要替她討回公道。
路隨玉聽了這話,一個勁兒搖頭,眼淚更是撲簌簌往下掉。
征征待她很好的,她一直都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是她的弟弟。
“我沒事,征征,姐姐隻是想起了爹娘……”路隨玉含淚微笑。
路征皺眉,想起了父母?今天不是路氏夫婦的生辰或是忌日,又非年非節。她怎麽會突然想起早逝的父母,情難自禁,以至於淚流滿麵?
路征摸出一方手帕,遞給路隨玉:“擦擦淚吧。有什麽事,可以說給我聽。我是你弟弟,是你娘家人……”
路隨玉沒去接手帕,眼淚流得更歡了。眼前這個人,雖然和她流的不是同樣的血,卻跟她最為親近,是她在這個世上,除了兒子和丈夫,最親最親的人了。
然而,她腦海裏卻忽的靈光一閃,記起周暄給路征慶生一事。
周暄說路征的生辰是十月二十二,那自然是路征說給她聽的了。路征這麽說,是不是說,他自己心裏其實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路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這猜測似乎也很有道理。他外出遊學,他讓她帶走大量嫁妝,也許是因為認清自己的身份呢?
不要胡││
周暄一笑,知道嫂嫂是不願再說。她也就不再問了,姑嫂二人閑談一會兒,路隨玉就借故起身離去了。
她今日出門,先去忠伯處,又去見了路征大喜大悲,回來又跟周暄說話,著實累了。而且,她有好一會兒沒見到兒子周瑛,也想念的很。
於是,路隨玉回房,稍作休息,叫奶娘帶了周瑛過來。她逗了兒子說話,心裏似憐似嘆。
原來,這是這世上唯一跟她血脈相連的人。她抱了抱兒子,聽著兒子胸腔的跳動,感受著血緣的力量。
血緣是很重要,可這世上,血緣並不是全部。還有東西是比血緣更重要的。那是人的感情。
路隨玉輕聲對還不懂事的兒子說:“瑛兒,我有一個弟弟,那是你舅舅,他是我在這世上很親很親的親人,他也是你的親人……”
周瑛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母親,似懂非懂,認真點了點頭。
周暄沒想到,她今日竟能再看見路征。
天色不早了,丫鬟請她去正廳吃晚飯。她略收拾了收拾,就出了房間。
剛走出自己的小院,她就看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青衣玉簪,長身而立,背對著她,靜靜地站著。
光一個背影,就讓周暄的心跳加速了。
春衫輕薄,周暄心中雀躍,拎著裙裾,快步走了過去。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臉上掛著玩鬧的笑意,步子邁的很輕,想出其不意到他身後,嚇他一跳。
近了,近了!
周暄屏住呼吸,慢慢地,輕輕地,一點一點向路征靠近。
還剩二尺有餘距離時,路征卻忽的回頭了。
周暄一驚,下意識後退,路征卻沒給她後退的機會。
路征大步上前,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攬進了懷裏。
周暄還沒回過神,人已經進了路征的懷中。她半仰著臉,看夕陽下路征的麵容。
夕陽似火,映得兩人麵頰都紅彤彤的。
周暄臉紅耳熱。隔著不算厚的春衫,她聽到了兩人清晰的心跳聲,以及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
“你,怎麽來了?”周暄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的手腳不酸軟了,身上也有了力氣,就輕輕從路征懷裏掙脫出來。
唯恐他心裏不悅,她又小聲解釋:“這是在我家,給人看到不好。”
母親叮囑過很多次的,要註意言行,成親前,盡量減少見麵。不要因為太過親近,而被人笑話。
周暄雖然覺得沒什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