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學思的神情,林樾蓉就知道他定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咬了咬牙,決定下一劑狠藥。
“學思,你是田家人,你至少得為田家想一想吧?想想你父母,想想宮裏的貴妃娘娘,想想二皇子!我之前提醒你的,你都忘了不成?!”林樾蓉後退一步,聲色俱厲。
田學思一驚,猛的擡頭:“你說什麽?”
她跟他說的每一句話,他自然都記得。她是說過,田家應當小心行事,雖說現下如烈火烹油一般,但是當心好運不長久。
他也的確聽了,隻是有些不以為然。他姑姑田貴妃寵冠後宮,他表弟二皇子更是深受皇寵。他父親興國公手握大權,就算是好運不長久,那恐怕也是他死之後了。
他死之後的事,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反正娶不到林樾蓉,他又不會有後代。
“你以為等皇上百年之後,繼位的真的會是二皇子麽?你以為大皇子繼位後會放過田家麽?”林樾蓉上前一步,繼續說道。
“我……”
林樾蓉嘆了口氣,有些失望,有些擔憂:“學思,你該長大了。”
是,她比他年紀小,可是她重生以來,就覺得他像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她記得很清楚,在上一世,最後是大皇子繼位的。人人都以為繼位的會是二皇子,可惜最終卻是大皇子登基了。
新皇登基後,少不了要大清算。何況,田家跋扈已久,要真找罪行,還是不難找到的。
林樾蓉親眼見過田家倒臺後的慘狀,也真切地明白,什麽是樹倒猢猻散。
大皇子和二皇子跟她林樾蓉都沒什麽關係,按說她也不在乎將來是誰繼位。但是田家站在二皇子身後。田學思對她很好,為了田學思,她也希望將來繼位的可以是親近田家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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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蓉稍微平靜一些,輕聲道:“學思,你相信我,皇帝心裏的儲君是大皇子。至於田家,隻是皇帝留給大皇子立威的……我不會騙你。”
事關田家生死榮辱,田學思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盯著林樾蓉的臉,這張在他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臉,忽然變得陌生起來。他一字一字道:“你—說—什—麽?什麽叫你知道繼位的會是大皇子?田家?立威?你從哪裏知道的?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林樾蓉將心一橫,幹脆說道:“我不但知道,我還知道皇帝會在三年後駕崩。在他駕崩前的半個月,他會把軍權交給大皇子,並帶病為其主持大典,還會打壓田家……”
也是在那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皇帝心裏的繼承人一直都是大皇子。
田學思一臉駭然之色:“蓉蓉……”
他知道林樾蓉不會騙她,可這些她是怎麽知道的?他心裏隱約有個猜測,可他不敢深想。
“我是怎麽知道的?學思,你還記不記得,前年的時候,我大病了一場……”林樾蓉的聲音飄飄忽忽,聽著並不真切。
田學思心頭浮上一抹恐慌,他當然記得,就是在她被宋愈拒絕以後,病了大半個月,從此性情大變。
“我是死過一回的人,老天爺垂憐,讓我看了看前世。學思,我不想你落得前世那般的結局,你知道麽?可能,你會以為我是癔癥了,或是在胡說八道!可那些,我是真真切切經歷過的。你不是曾經說過我變化很大麽?說我變聰明了麽?哪有什麽變聰明?隻是因為我已經經歷過一遍罷了。不然,我怎麽能扳倒鐘氏,還能自己開鋪子?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麽要嫁給涇陽侯……”林樾蓉臉上明明帶著笑,可臉龐卻掛著淚。
田學思忍不住問:“為什麽?”
“因為他上輩子就是我丈夫啊。”林樾蓉輕輕地笑,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你不知道,上輩子,他對我有多好。很好很好的。上輩子我不知道珍惜,傷害了很多人,這輩子,我想跟他好好的……”
田學思沈默了,她是說,他在上輩子就輸了麽?
“學思,不是你不好,你很好。隻是我已經負了他一世。我想好好的,真的,我想好好的……”林樾蓉想到自己近來與丈夫之間嫌隙漸生,淚掉得更歡了。
田學思一時之間心內百味雜陳。他緩緩摸出手帕,想要遞給她,然而她自己卻拭了淚。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妨好好想一想。”林樾蓉說著就要離開。該說的話,她都說了,其他的辦法,她也沒有了。
田學思沒有去阻攔她,而是任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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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說田學思振作起來,林樾蓉也為之開心。隻是她開心不了多久,每日待在涇陽侯府,與涇陽侯相敬如賓,並不是她想過的日子。
即使是她生下了孩子,他們的關係也沒有真正的緩和。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林樾蓉生下了一個女兒。
兩人新婚燕爾之際,曾討論過生小孩兒的問題。當時涇陽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