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嬌嬌把野鴨蛋一一放好,灶房卻是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剩下,有的隻是昨夜在天井處放的剩糙米飯,她看了看天色,心中自然是有了主意。
她麻利地燒火,放下一勺豬油,放下米飯。再打下幾個雞蛋,攪拌均勻,大火隨之翻炒,直到它變成好看的金黃色,就如同秋收的稻子金燦燦的,十分讓人食欲大開。出鍋之時再放下一把小香蔥,金黃中帶著一點翠綠,香氣直直往她的腹腔竄去,讓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寧嬌嬌又炒了一碟酸豆角,撒上鮮紅的辣椒,又酸又辣。
“呀!嬌嬌,你怎麼這樣做飯,可是浪費了糧食呢!看起來怪好看的,分開做還能多得一份煎蛋吃哩!”
蔡氏看著那顆粒分明的蛋炒飯,口中猛地咽了口水:“這還怪香的!”
胡氏不悅地看著她:“嬌嬌也累了,做給你吃就不錯了,再給老娘挑三揀四的,你就喝水去!”
寧大壯看著幾人,眼中有幽光閃過,他不出一言扒開飯,這味道竟是出奇中的好!雞蛋的鮮香吃充分地融進了大米深處,與米香交織在在一起,充盈了整個口腔,夾一筷子的酸菜,豆角泛起微微的焦,咬開一口,那又酸又辣的汁液就在嘴中迸開,他忍不住地點點了頭。
蔡氏不出意料也是被這前所未有的味道給折服了,她顧不上說話,忙著大口大口地扒飯,餐桌上靜悄悄的,隻能聽見眾人扒飯的聲音。
“嬌嬌,你那些鴨蛋有什麼打算呢、“吃完飯後,一家子在葡萄架下的大石墩處納涼。小娃子喊著困,讓他們去睡覺去了。
胡氏看向她,錢氏聞言也偷偷地豎起耳朵聽。
這個時節的葡萄還未開花,隻有濃密的碧綠葉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斑駁的光影。牆角處爬滿了捆石龍。捆石龍又叫爬山虎,五爪的葉子一點一點地往上爬著。寧嬌嬌不由得想氣了泡椒鳳爪,那咬一口又酸又脆,酸爽麻辣,讓人回味無窮。
寧嬌嬌渲染在泡椒鳳爪的遐想裏,她也沒有注意到胡氏的問話胡氏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啊,娘,啊,啊,那個鴨蛋我自有成算,你就好好歇歇吧。”
天色越發地沉悶,烏雲密布。就連蜻蜓也在水麵上低低地盤旋,燕子也時不時地掠過水麵,炎熱如荼,一絲絲的風都沒有。
“四郎,你要去哪裏呀?這天都快要下雨了,你要是出去被雨淋了,得了風寒可咋辦?”高氏一個箭步就站在門口,阻止他出門。
高四郎無奈地看了看高氏,他也不敢違背她的意願,轉過身子就往裏屋走去。
高氏看到,心中才有那麼一絲快意,想到他出門的理由,心中又不由得怨恨上寧家眾人:
“胡氏那個死肥婆,當年要不是她……寧大壯的婆娘可就是她了!高老頭哪裏比得上寧大壯的貌美又能幹,還疼老婆!如今,寧嬌嬌又想勾引她的兒子,她是絕對不會讓那小騷浪蹄子進她高家的門!要是寧嬌嬌和胡氏哭著跪著,她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咧!”
高四郎兩眼遠眺寧家的方向,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裏浸滿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