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宋慈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發現不對勁,他竟然在縣衙自己的房間裏?
“阿實!”宋慈大喊了一句。
“小的在。”見宋慈睜開眼睛,阿實立刻扶他從床上坐起來,小心翼翼的給宋慈倒了一杯水。
宋慈伸手去接,五指卻虛弱的杯子都握不住,水杯摔落在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他盯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緩緩的問道:“這……這是怎麼了?”
阿實重新倒了杯水,一邊喂著宋慈一邊解釋道:“那日在千金當鋪,您昏迷了。”
“那日?”宋慈嗓子稍微好了一些,眉頭皺的很緊:“本官昏迷多長時間了?”
阿實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宋慈的注視下緩緩說道:“您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那日小的詢問完兩個老板娘後回來向你複命,卻發現千金當鋪裏一片漆黑,小的衝過去就發現您倒在倉庫的門口,而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怎麼了?”宋慈緊張的問道,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阿實歎了口氣:“死了。”
宋慈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她死了,而本官卻昏迷在一旁?”
阿實點點頭,宋慈的臉色黑了,他現在明白阿實為何這般猶豫,這是因為他也算疑凶之一。
砰砰砰!
敲門聲讓宋慈渾身一震,阿實連忙按住宋慈的肩膀:“大人不要慌,仵作已經驗過了,那位夫人是吞金自殺,縱使還有些疑點,但也不足為懼。而且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小的已經對外稱您是醉酒加感染了風寒,因此臥床不起!您不必自亂陣腳。”
宋慈點點頭,阿實這才去開了門。
“宋大人,本官一來你就病倒,本官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啊。”轉運使人還未進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宋慈微微苦笑,還未來的及行禮,就被轉運使一把扶住:“宋大人都病的這般消瘦了,還在意什麼禮節?”
宋慈笑了笑:“哪裏,不過是小病,阿實總喜歡大驚小怪的,讓您看笑話了。”
轉運使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慈一眼,搖著折扇道:“那你可得快點好起來,本官還想與你一同把酒言歡呢。”
宋慈無奈的應了,這時轉運使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防賊似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阿實,然後塞進了宋慈的被窩裏,悄悄的說道:“宋大人,不是我說,你這捕快也忒缺德了!我聽廚房大娘說,這幾日他隻端些白粥小菜進來,我看你這不是病瘦了,而是餓瘦了,於是今日我特地給你買了吃燒雞,你就偷偷吃點吧。”
說完他起身咳嗽兩聲:“既然宋大人沒事,我這就走了,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哦。”
轉運使走後,宋慈一臉無奈的將烤雞遞給阿實:“這燒雞香氣四溢,虧他還以為你聞不到,不過本官昏迷的這幾天,你為什麼要往屋子裏端粥?”
“大人,您隻是風寒。”阿實麵無表情的答了一句。
宋慈一拍腦袋,笑道:“你看,都病糊塗了。”
既然對外說是風寒,自然不能連續三日不吃不喝,也難為阿實一個粗糙漢子能如此細心。
“阿實,準備些飯菜,還有熱水。”宋慈揮了揮手,阿實應了聲剛要下去,宋慈忽然叫住他:“那幅古畫現在何處?”
“又不見了。”阿實搖了搖頭。
宋慈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古畫消失說明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當鋪老板失蹤,他還記得當日在千金當鋪所發生的一切,可阿實卻說那婦人是吞金自殺,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