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對這次去廣西的事怎麼看?”路上,阿實對著疲累的靠在馬車裏的宋慈問道。
宋慈苦笑著道:“還能怎麼看,秦鐵麵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群蝴蝶吞吃,大理寺查了一月都無任何進展,如今各州府派人過去不過是為了填聖上的怒火。贛州府怕是誰都不樂意去,正好本官撞上來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他一個區區的提點刑獄,卻驚動了贛州府的所有官員來迎……
“這算什麼,讓大人去頂雷?”坐在外麵趕馬車的年輕捕快憤憤不平的道,原本宋慈隻想帶著阿實,留下年輕捕快陪著楊妙兒,但考慮到路程太遠,他又趕不了馬,便隻能出此下策,將兩人都帶上。
宋慈搖了搖頭:“也沒什麼,本官是未曾聽說秦鐵麵的事,若是聽說了,必然也會找機會前往的!”
父親宋鞏對秦鐵麵的評價很高,耳濡目染之下,宋慈便也很敬重這位未曾見過的清官。
如今他死的如此蹊蹺,自己前去盡一份力也是應當的。
阿實歎了口氣,雖然宋慈說的不錯,但接連幾日的奔波讓宋慈的眼下一片青色,如今馬不停蹄的趕去廣西,就宋慈這身子骨,著實讓他擔憂。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這已經是定局,他也隻能在路上想方設法的讓宋慈好受些。
緊趕慢趕半個多月,三人才算進了廣西的地界,宋慈整整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秦鐵麵便是死在了剛進廣西的這條大江之上,宋慈一進廣西,休息了一晚後便趕到了建在大江口的何運碼頭。
“宋大人,當時接秦大人的所有官員便是站在草民的碼頭上,眼見這船都快靠岸了,也不過一兩丈的樣子,誰知道……”何運碼頭的老板何大友哆哆嗦嗦的道,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說起這件詭異的事,他的神色依舊很難看,更何況因為這件事,碼頭至今都不能開業,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損失,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宋慈順著何大友指著的方向看去,一條大約能容納十幾個人的中型船隻停在碼頭上,看上去非常樸素。
“這便是那條船?”宋慈皺著眉頭,何大友點點頭:“是的,自從出了事,這船便被擱置在這,先前大理寺的說不讓任何人動。”
“胡鬧!”宋慈喝了一聲:“船隻放在這一個多月,上麵便是有什麼證據也得被雨水衝刷的幹幹淨淨。”
何大友呐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又悶悶的閉上,宋慈無奈的揮揮手:“這事也不能怪你,罷了,你回吧,本官再看看。”
何大友如蒙大赦般點點頭,衝宋慈行禮後便如同身後有鬼在追一般的急匆匆跑了。
“我大理寺做事,豈是你這毛頭小子能輕視的?”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質問聲從身後傳來,宋慈回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男裝打扮的白衣女子。
她身後還立著兩位身著黑衣的男子,剛才開口的便是其中一個。
女子身材高挑,幾乎和宋慈差不多,高挑的眉毛和輕蔑的眼神讓宋慈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冷如霜!
之前知州曾跟自己提起過,說冷如霜是大理寺中一個沒有編製的官員,但因為她的姐姐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妃,因此在大理寺中無人敢惹,一直享受著正三品的待遇。
作為一個女流之輩,冷如霜不喜歡刺繡,卻喜歡斷案捉人,也算是大宋朝的一件稀罕事。
不過冷如霜也並非是一個靠姐姐的無能之輩,可以說即便沒有姐姐給聖上吹枕邊風,她也是大理寺罕見的高手!
這冷如霜不但破案如神,而且武功高強。
手下有十二名奇人,這十二人被稱做:十二生肖,隻效忠於冷如霜,他們中有精通驗毒的,有專職追蹤的,有擅長搜集消息的……可謂是應有盡有,憑借著這十二個奇人,冷如霜幾乎將臨安府的匪徒強盜捉盡,頗受聖上重視。
但因為冷如霜心狠手辣,往往會在拷問犯人時不擇手段,等到一起命案審理結束,被她拷打至死的嫌犯數量甚至要比死者還要多,所以也得了個綽號:女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