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對於醫術略通一二!方才我見你頻頻咽口水揉鼻子,便猜出你可能是口鼻幹燥,燥癢難耐,同時你每次下令之後都會下意識的揉一下左側的腦袋,這是長時間形成的一種習慣。”
“但你身體強健,而且現在是秋日,氣候幹燥溫度適宜,不存在燥熱中暑的情況。再加上贛州之地多雨,所以我便想極有可能是將軍行軍時受了濕氣,導致的一種間歇性的頭疼病,這種病雖然不嚴重但犯起來卻是要命的。”
羅雷微微皺眉,很顯然宋慈所言句句屬實,他沉思片刻帶著一種詢問的口吻道:“此病,可治?”
“可治,隻需要按照我的藥方調配幾幅退濕散,將軍每日服用,同時輔以薑湯沐浴半月後便可根治。”宋慈笑著答道。
羅雷雖表麵上仍舊波瀾不驚,但內心已是大喜過望。這頭疼病和口鼻幹燥已經困擾他半年之久,看了好些郎中也不見好轉,雖說眼前這後生看上去也不過二十郎當歲,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頑症所在還是嚐試一下的好。
羅雷朝著門外喊了一句,很快便有人將紙筆送來,宋慈將藥方寫下囑咐要謹慎使用不可加大劑量,來人很快便下去抓藥。
羅雷盯著宋慈上下打量著他:“你的好意我謝過了,這診費價值幾何?我命人送到府上。”
“將軍嚴重了,這乃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與趙知州今日前來是為了那幾名駐兵的死,還望將軍可以行個方便。”
羅雷微微皺眉,原本他不打算與這些文官扯上關係,但畢竟方才收了人家好處,而他也是那種重情重義之人,雖說那幾名駐兵的死亡是自討苦吃,可總歸是自家兄弟。猶豫再三他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見羅雷鬆口,宋慈便問道:“我想知道將軍營內可使用火器。”
“你問此事做什麼?”
宋慈注意到羅雷的手微微攥緊,顯然對他們抱有警覺,於是便解釋道:“是這樣的,通過勘驗屍體我們發現死者的胃裏有很多金剛砂顆粒,而這贛州城內有大量金剛砂的地方極有可能是軍營,所以我們……”
“所以你們這些文官便懷疑到了老子頭上?”
“將軍誤會了,我們並未懷疑將軍而是想查明此事,若是將軍問心無愧,大可讓我們看看軍火庫。”
羅雷盯著宋慈,這小子說話好生刁鑽,若是自己今日不準他們去看軍火庫,就變成了自己的罪過。而若是讓他們看了軍火庫,發現有什麼東西丟失又是自己的過錯。
思來想去,羅雷還是決定讓他們去看看,畢竟軍火庫戒備森嚴,絕不可能丟東西,到時候看這些文官要如何收場。
“好,那老子就帶你們開開眼!六子,帶路。”
說著一個秀麗的小生便走到了帳內,宋慈注意到此人身形纖瘦,皮膚光潔細膩,眉眼之間帶著一股妖媚,顯然與那些士兵不同。來的路上閑聊時,趙行之告訴宋慈這鐵將軍已經四十有餘但並未婚娶,所以官場上都傳聞他有那方麵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