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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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綰微微躬身:"太後請吩咐!"

穀梁文芳皺著眉頭:"後宮現有嬪妃三十多人,德、賢二妃均已產下龍子,隻那正宮穀梁氏,好不容易生了位龍子,卻是個癡兒,半年後便夭折了,自此後便一直一無所出。哀家想請太傅為皇後診治一番,究竟是何原因竟使皇帝得不到一位嫡子?"

蔚綰怔然,隔了片刻方道:"臣醫術淺薄,這等症狀怕是查不出原因啊!"

太後淡然而笑:"太傅太過自謙了,若是論起醫術,隻怕太醫院禦醫所學加起來還不如你一人所知!哀家已與皇後商議過了,皇後亦願太傅親自為她診斷!"

蔚綰眉眼微動,額爾緩緩開言:"既如此,臣謹遵太後懿旨!"穀梁文芳稍稍展顏,欣然點頭。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末?

自慈寧宮出來,金烏西斜,梅雲疊障,紅樹遠連霞。蔚綰立定梅林小徑,負手沈目。快入春了,冰澌溶泄,這時節的梅花最為絢麗,顏色深沈,染盡晚冬天色,隻待落塵之日,梅殘花墜,若要再看,卻要等到下個冬季了。

蔚綰淺步緩行,梅林深處那顆白梅謝得早,枝上光禿禿的,便連半朵花瓣也不曾瞧見。

為誰憔悴損芳姿。

蔚綰手撫樹幹,臉色平靜,瞧不出喜悲,隻輕輕用掌心摩梭樹皮,白梅纖細,縱然枝開千條,樹幹挺立婀娜,孕育秀枝,羸弱自身,如少女娉婷身姿,悄然而立。

寂靜的白梅,沈默的人,直聳的樹幹,挺拔的身形,無花無葉,無悲無怨,渾不知人似樹,亦或樹如人!

清亮的語聲緩緩響起,打破了靄靄沈寂:"蔚太傅!獨自在此賞梅惜景麽?"

蔚綰凝目望去,一人柱著拐杖,腳步不甚利索,卻仍是堅持著一點一點慢慢走了過來。

穀梁文軒瞧著幾日不見的太子太傅,清清冷冷的身形淡若飄煙般立於樹下,隻那麽站著,衣袂飛揚,整個人若即若離,一個眨眼間,便似與天地混為一體,靜得讓人感覺不到那份存在。

蔚綰微蹙雙眉:"你恁地心急了,這才半月,怎好隨意行走?"

穀梁文軒有些回不過神來,半晌方才輕輕一笑:"二十年不曾下過地,幸賴太傅神術,文軒方有踏腳之時,著實欣喜,忍不住便想出來走走!"話音甫落,想是拐杖不曾撐得穩,一個踉蹌,身形歪斜。

蔚綰搶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隔著衣物,穀梁文軒竟感覺那攙來的手涼意沁人,心底忽地一寒,皺眉道:"太傅過於節儉了,這時節穿得卻不暖和!"

蔚綰疏然一笑:"在下雖不才,仍有幾分功力留身,便是日日單衣也不會覺得寒冷!"

穀梁文軒垂目而笑,眼眸淡若月輪:"倒叫太傅取笑了,文軒不通武技,這些事是不知的!"

蔚綰目光微閃,眉間卻已舒展開來:"你的腿現下還不宜多立,更遑論行走?我這便送你回去,不要再隨意下地了!"

穀梁文軒聲音溫和:"自與太傅相識以來,一直蒙太傅照顧,文軒感念至深。文軒雖無長技,卻有一樣別人不能比得的!"

蔚綰扶著他慢慢走在梅林中,聞言挑眉道:"哦?卻是何技?"

穀梁文軒輕輕一笑:"在下年輕時食遍天下,不僅食得也做得!若是太傅不棄,倒想請太傅嚐嚐在下的手藝!"

太傅笑如春風拂柳,細柔輕搖:"好呀!是去永安宮還是......"穀梁文軒截住話頭:"昨日來了幾名小太監,將院子收拾得幹淨了。便在我那裏做吧!隻是,在下有個小小的要求,雖有些唐突,卻隻得太傅一人可慰我心願!"

蔚綰有些不解:"什麽要求?"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