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虎魚就是水裏的霸王。一樣的危險。
在水虎魚的攻擊下,隻需數分鍾即可將一頭活生生的猛獸變為白骨。完全沒有逃走的餘地。
怎麼辦?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將目光投向身後。
那團黑色的烏雲已經近了。變換著,流動著,成千上萬隻,帶著濃厚的死亡氣息,低低地壓過來。
一路上都沒有剩下什麼動物。也許是沒有明確的目標,移動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也在迅速的飛近。
而眼前,卻已經沒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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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這個吧。」淩馭日指指不遠處一簇低矮的樹叢,臉上居然還能帶著幾分自嘲的笑意,「賭一把,最多不過輸掉這條命。」
是矮本懸鈴木,當地人最常用的驅蟲植物。它的煙可以對付大多數蚊蟲,但是沒人試過用它與食肉蠅對抗,因為沒有人敢。
「好。」寧宸也笑了笑,在淩馭日折斷樹枝的同時脫下外衣,用打火機點燃,「反正不賭輸定,賭了倒還有一半機會。」
因為連日下雨,采下的樹枝明顯的潮濕,不是十分容易點著。但在食肉蠅到達之前,他們終於及時在身邊布起了一道煙圈。
已經做了最後的努力,剩下的,真的隻能看運氣了。
樹叢並不大,為了維持更長的時間,煙圈的範圍劃得很小。除掉樹叢所占的地方,兩人隻能勉強地擠在一起。白色的濃煙就在身邊悠悠彌漫,看不清彼此的臉。
但是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真實的存在感。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
一邊向火中添加著樹枝,淩馭日突然伸出手,把寧宸緊緊攬在懷裏。有力的擁抱。堅決的,溫暖的手臂。
寧宸沒做聲,輕輕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沒有再做第二次嚐試。停一下,幹脆放鬆的任由自己靠上他的肩。
何必呢?這樣的時候,這樣的處境,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還會不會活著。還有什麼必要勉強抑製自己本能的渴望?
在彼此的,近在耳邊的呼吸聲裏,那一團烏雲已壓到了頭頂。
當那團震耳轟鳴的‘嗡嗡''聲突然包圍住自己的時候,寧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感覺上好象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始終沒有刺痛襲來,聲音反而隱約地減弱了。他知道他們贏下了第一注。
可是‘嗡嗡''聲始終沒有消失,雖然退開了,遠離了煙霧籠罩的範圍,卻頑固地堅持著在四周盤旋,象是鎖定了目標就再也不肯放棄。
「看來牠們是不會離開了。」靜靜地等了一段時間,寧宸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因為知道我們在裏麵。」淩馭日一根根地往火裏添著樹枝,小心地保持著火的燃燒又避免無謂的浪費。「看誰耗得久吧,隻好指望牠們失去耐心。」
「隻怕等不到牠們放棄,咱們先給熏死了。」寧宸難受地低聲悶咳。他的肺對煙霧格外敏[gǎn],這麼濃的煙霧對於他而言簡直是一種嚴酷的考驗。
淩馭日笑了,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拍他的後背:「不如把你熏成火腿算了。就不知道牠們喜歡哪種口味。」
如果從遠處看這幅畫麵,不知情的人也許會覺得很浪漫--麵對奔騰洶湧的滔滔河水,背靠莽莽蒼蒼的原始叢林,綠草如茵的河岸上,兩個人親密地緊靠在一起,他攬著他的腰,他倚著他的肩,周圍有漫漫的煙霧繚繞,營造出一份與世隔絕的朦朧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