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再一次沉寂下來,恍然之間隻流動著低低的呼吸聲。
就這樣許久過後,等到兩人的情緒都平定下來一些,優子笑了笑,整好有些歪的衣領,走到風行麵前,開口道。
“那好,如果你執意的話,我陪你去。若說日本,我的了解終歸比你多了很多。”
“不用了。”風行搖頭,溫言拒絕:“我若一去,恐怕永不再回來,你還是好好留在這裏罷。”
“你休想。”優子的笑容有些微微的嘲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荒謬不堪的理由麼?你若不給我一個好好地證明,不要想就這樣拋下我。”
優子抬起頭直視風行平靜的雙眸,表情堅定。
<四>
日本。東京。
腳踏上日本土地的那一瞬,看見周圍滿目或許應該稱得上熟悉的日文,風行深深呼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目光帶著些許淡定的悲哀。
要從這裏,開始一段新的找尋麼?
風行微微笑了起來,想到此,眼神不由間落在了身側的優子身上。他沒有想到,對於這件事,優子竟也是這樣的義無反顧,迅速請完假購得機票就這樣跟著自己來了日本。
其實,這是何苦呢?風行微歎。明明已經分手了,此事對於女孩來講根本就完全不關事,可為什麼……
世界總歸有那麼多的無法理解。
立足於機場明淨的大廳,風行仰頭遙望著機場落地玻璃外湛藍的天空,心中忽的充滿了希望。
風行的目光轉向了身側站著的女孩身上,帶著希冀和歉意地眼裏,閃過一絲片刻的溫存。
絕大多數人會有一個普遍的習慣:把設想,與現實渾為一談。
上天會在認最絕望的時候給與希望,同樣也會讓人在充滿希望的同時感受到絕望。
眼前的東京,是那樣的熟悉,卻也是那樣的陌生。
同樣的街道,憑著腦中的記憶卻踩不回那條通往日式民居的寂靜巷陌;不變的各類學生製服,卻尋不見那一間富麗堂皇的冰帝學園;永立的東京鐵塔,卻觸不到那一截兩人依靠在滿天煙火之下的鐵欄。
眼中的一切與記憶是如此的相似,卻又是如此的背離。
三個星期過去了,幾乎走遍了整個東京所有的地方卻還是沒有一點點的線索。夜晚,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旅店,倒在榻榻米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頭腦有些微微的暈眩。
天啊~~我居然在幹這麼蠢的事情。
風行在心裏想到。
平行的空間,17528與4627的距離,大概是無法想象的吧!那邊,究竟怎樣了呢?景吾,你可否還在找我?
原以為來到日本會與你的距離近一點點,可以找到那空間之間細微的裂縫,要知道,依蔓兒那個傻瓜才不會把空間之間弄得一點裂縫都沒有呢~之可是,這東京街頭不過百萬人而已,怎麼就炫花了眼?再也看不見與你相似有關的一點點痕跡?
眼睛上方的天花板大概是因為多年滲水的緣故,泛著微微的黃,就著暖黃的燈光有些朦朧的恍惚。
頭腦很混亂,突如的十年記憶和這幾個星期的種種交織在一起,太陽穴有些突突的疼。
優子抱膝坐在風行身邊,安安靜靜一句話也不說,烏黑的眸子裏有心疼的光。
若是以前,她還可以在背後抱住他,輕輕地說一些安慰的話,然而現在……大概從他記起他的那一刻開始,自己便失去了一切可以擁抱他的理由。
風行,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了你了……
優子低歎一聲,靜靜看著少年迷茫困惑的臉,眼裏有無可抑製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