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奴才疏忽了,聽太醫說,是受了風寒。”他這句話說完時,胤禛已經理著衣服走到了門口。
“隨爺去看看,”胤禛大步走出門,匆忙得連外麵下著雪也沒顧得上。
小路子見來不及拿傘,隻好提了燈籠跟了上去。
25 探病、君心
下了大半日的雪,青石路上有些滑,小路子腳下有些不穩,燈籠裏的燭火明明滅滅,把路照得晃人眼睛。
胤禛的步子雖然沒有丟了阿哥的風範,但是步子邁得挺大,跟在他後麵的下路子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了。
“主子,小心路上滑,”小路子看得心驚膽顫,直到趕到七阿哥的處所,才鬆了口氣。
“給四阿哥請安,”巡邏的禁衛軍見到四阿哥這麼晚還往七阿哥的院子趕,掩住心裏的驚訝,齊齊請安。
“無須多禮,”胤禛對禁衛軍點了點頭,機靈的小路子已經去給守門的小太子說明來意,主仆二人進門沒有得到半分阻攔。
“奴才給四阿哥請安,”胤祐住的房間外,守著兩個太監,見到胤禛到來,忙下跪請安,但是卻不敢直接給胤禛開門。
胤禛知道宮裏一些忌諱,心裏盡管擔心,仍舊忍下想要直接推開門的衝動,寒著臉問道,“七弟怎麼樣了?”
一個太監回道,“回四阿哥,主子半個時辰前用了藥便睡了。”
就在此時,福多從走廊上過來,給胤禛請了安,“四阿哥吉祥。”
“七弟怎麼病得這麼厲害?”胤禛皺眉問,“你們下麵的人怎麼伺候的?”
福多知道四阿哥關心主子,看了眼四阿哥身上還有頭頂沾上的雪花,四阿哥怕是剛得了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吧。想到這,福多便推開門,壓低聲音道,“四阿哥,主子病了好些天,主子隻當是小毛病,也沒注意,誰知到了昨兒晚上又受了寒,今日便起不來了。”
胤禛眼神掃過小路子,但是想到屋子裏睡著的胤祐,進了外室。福多弓著身替他打了簾子,輕聲道,“主子這會怕是已經睡熟了。”
胤禛點了點頭,進了內屋,福多進去點了一盞燈。
在外屋等候的小路子卻打了個寒噤,這次主子怕是要罰他了。
胤禛進了內室,視線放到屋裏那張雕花床上,淺青色蚊帳掩的死死的,他看不到床上的人是何模樣,屋子裏點著炭火,很是溫暖。
他抬腳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一陣咳嗽聲,不禁腳步加快,掀開蚊帳一角,在暗紅的燭火下,胤祐的臉色仍舊慘白,呼吸帶著病態的沉重。伸手摸摸額頭,仍舊有些燒,他皺了皺眉,心中又有些後悔,若是這幾日抽一天去無逸齋,他也能發現胤祐身體的不適。
遠之則憂,近之則怕,他這份不堪的心思,又該怎麼掩藏住?
掏出身上的手帕輕輕擦去胤祐額上冒出的虛汗,胤禛輕微歎了口氣,想彎下腰把床上之人整個擁進懷裏,卻又隻得繃緊身子站在一旁。
床上的胤祐也許潛意識裏麵覺得熱,忍不住用腳去踢身上厚厚的被子。胤禛見狀,忙按住他的腳,這身上發熱,出一身汗便要好很多,這會兒若是踢了被子,明天恐怕更要遭罪。小心的壓好被子,胤禛在床沿邊坐下,張開雙臂,把胤禛身體兩側的被子給壓住,輕聲哄道,“七弟,別鬧,明兒就好了。”
“熱……”胤祐扭了扭身子,一張臉由蒼白變得通紅,“好熱,放開我。”
“一會就好,一會就好,乖乖的,”胤禛和衣在胤祐身側躺下,左手輕輕拍著鼓鼓的被子,“忍一忍,一會就不熱了。”然後用自己冰涼的掌心觸摸胤祐的臉蛋。
胤祐把臉蛋往胤禛掌心蹭著,“嗯,好涼快。”一會兒後,便又沉沉的睡去。
站在簾子旁的福多見到這一幕,垂下腦袋,心下想,下午各家主子都送了東西來時,他以為四阿哥與自家主子鬧矛盾了,現下看來,恐怕是自己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