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絕走在前麵,領了宋青書繞著來來回回的台階一步步往高處走,早已有小道士飛奔到上麵去報告師祖了,因此宋青書也不大急,聽聽清絕說說這些日子觀內的情況,自從他落崖之後,武當內三代弟子,也就由清絕在前了。
“本來還有無忌師兄的,”清絕說著說著似乎遇到了什麼大難題,皺起眉頭,隨後一副被哽住了的模樣,好半天才緩過來,期間還不停的偷眼看宋青書的反應,等到確認他並沒懷疑之後方才續道:“隻是師公說無忌師兄他既然已經是明教教主,便也不好再在武當裏做一名弟子了,因此方才由我代任,”清絕頓了一頓,隨後道:“幸虧大師兄你還活著,我和成元他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果然,果然……”說到最後已是喃喃,宋青書看他模樣,已是心軟,念及自己這次在外,多久都不曾回來過,更是心下慚愧,跟在清絕後麵,隻能默默在心裏抱歉。
親人重逢的場麵並不溫馨。宋青書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被捶痛的背坐在床邊哼哼唧唧,眼神裏卻並不輕鬆。旁邊轉來轉去的是個青年男子,隻是比起宋青書年紀還是要大上不少,此時也頗有些嚴肅,竟是連笑容也是半分沒有。
“青書,你身上的毒,怎麼樣了?”本來房間裏寂靜的很,除了宋青書自己的哼聲,青年這一出聲,宋青書初時還愣了一愣,隨後搖頭道:“不知所以,到現在還沒能弄明白,隻是卻也清的差不多了。”白師爺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
他雖然說的篤定,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發虛,尤其是在七師叔麵前,他二人可謂是自小在一起耍弄,宋青書又不比莫聲穀性狡如狐,麵對這個極為熟稔的師叔,饒是宋青書這般的厚臉皮,也覺得背脊發涼。
“是嗎?”莫聲穀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隨後將扇子拋到床上自己拉了椅子坐下道:“我前些日子得了消息,說是汝陽王府裏有一堆人,往雲南那邊去了。”說這話的時候莫聲穀壓低聲調,麵容也變的極為整肅:“我買了消息去查探,你可知那領頭的人,是誰?”
這話完全吸引了宋青書的注意力——無忌此時尚且同汝陽王統率之下的軍隊作戰,汝陽王府內能人智者數不勝數,絕不可輕視,此番動作,說不定是大有深意。
“是誰?”
知道宋青書必然十分好奇,莫聲穀一勾嘴角讓宋青書過來,見這家夥乖乖的一邊揉著胸一邊走了過來,莫聲穀猛的踹了他一腳罵道:“別人都打了,憑我倆的關係,我應當踹你才是。”
宋青書早就知道七師叔肯定不懷好意,卻還是沒能躲過,隻能咬牙:“六師叔他們,也不見得打的這麼狠。”
原來剛剛在大堂內,宋青書被幾個師叔挨個拉來拉去檢查一番,卻也被挨個的打了一頓,惟獨莫聲穀去的遲了,等到趕過去,宋青書早就溜回了房裏,莫聲穀自然覺得大為不平,是以特意尋了來,也要把宋青書給打一頓。
“便是驢打滾,也應當讓我踹你一腳才對。”莫聲穀毫不理會自己這師侄的控訴,反而一臉理所當然,所用說辭也隻能讓宋青書在心裏大歎不愧是做買賣的。
“不與你玩笑了,”宋青書皺眉:“雲南山高地遠,又多是瘴氣密林,汝陽王派人到哪裏去做什麼?”
莫聲穀搖搖手指:“他不但派了人去,派去的,還是高人呢。”
“嗯?”
這一次莫聲穀也不打馬虎眼,直接道:“那領頭之人,乃是二十年前早已死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