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在風裡轉啊轉:「運貨的工人正好把籠子運過來,你快來跟我看看,那些小傢夥都長得好可愛啊啊啊~」

等等!她說的小傢夥難道不是人嗎?為什麼要用籠子運?

隨著靠近,我驚恐地發現遠處遼闊草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廂式貨車,有人陸續把車廂裡的鐵籠子托運下來。

一到鐵籠子附近,沈三爺就鬆開了我的手,兀自一個人捧臉歡快地叫著好可愛啊好可愛,這邊一個籠子摸摸,那邊一個籠子蹭蹭,激動得臉上厚厚的妝容都花了。而我嚥了一口唾沫,轉過頭讓自己的視線一點一點看清楚籠子裡裝的東西。

是人。

男男女女總共有七個人,赤|裸著身體,或懶洋洋或緊張地蜷縮在於他們的人形過小的鐵籠子裡,神色各異,無一不透出難馴的野性與桀驁。

不用猜,我也知道這些全是動物。想到自己的工作,我感覺自己的臉色有些難看。

沈三爺迎著太陽衝我露出了一張山花爛漫的笑臉:「這些都是我委託別人從國外運過來的動物,全都是純天然野生的,充滿原始的魅力,怎麼樣,夠勁兒吧!」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不顧我的傻眼,沈三爺拍著一隻鐵籠子得意地跟我說:「這一隻是黑豹,我從非洲找到的!」

豹子啊……我低眼一看,那籠子裡的是一名古銅色皮膚的青年,身軀高大,肌肉健碩,麵容充滿了異域風情。他懶洋洋地靠著對他而言實在過小的籠子,眼皮子耷拉著抬也懶得抬一下。

看著那一身自帶油光發亮的好肌肉,我默默地捏住鼻子,做好會流鼻血的準備。

「看這個,純野生的老虎~小三你造嗎,現在野生的老虎不常見,我委託的那夥人光找這頭華南虎就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

沈三爺口中珍貴的野生老虎笑容陽光燦爛地向我展示他發達的肱二頭肌,一臉天然的傻相。沒豹子身材好。我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轉開了視線,看向他旁邊的三個鐵籠子。

那三個籠子裡的人模樣有些相似,像是三胞胎。

其中一個雙手環胸、盤腿而坐,見我看他,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尖牙齜出,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而另外兩個模樣與他差不多的小少年,正敞開肚皮滿籠子到處蹭,還一臉懵懂天真地歪頭望著我看,一副求摸摸的蠢樣。

沈三爺對我道:「這三匹狼捉得最輕鬆,聽那邊的獵人說,這裡邊有兩匹狼的腦子不太好使,看到哪裡有陷阱就往哪裡鑽,跟條狗一樣。」

話說狼本來就是犬科動物吧。

在狼堆後邊的鐵籠子裡關的是一個女人。

說起那女人,沈三爺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誇讚這是這批動物裡最嬌小美麗的,也是費了最多勁的。一隻狡猾的狐狸。

那籠子裡的是一個紅頭髮紅眼珠子的女人,她笑彎彎地望著我,眉目間透出渾然天成的媚態,身材凹凸有致,可白皙的皮膚上卻佈滿還未痊癒的猙獰傷疤,惹人心疼。她像是毫不在意,柔柔軟軟地靠在鐵籠子邊上,瞇著眼睛舔手上的傷口。

最後一個啊……是羊駝。

傳說中的,草泥馬。

沈三爺說,他對這種傳說中的神獸慕名已久,所以順便讓人捉了一隻來養著當家裡吉祥物。

哦……那名有著一頭捲曲白頭髮的憂鬱青年沖沈三爺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那個……你不是說讓我來照顧小朋友嗎?」

我捏著鼻子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麵無表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