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又道。

我猶豫地看了看偎依進我懷裡的大蛇,應了聲好。

門口的小哥很快拿來了鐵籠子,打開了籠門。也沒顧上怪不怪異,我溫聲安撫了大蛇幾句,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進了籠子裡。

依著她的人形,那個較大的籠子正好容得下她,隻是大蛇非常不喜歡呆在裡麵,壓抑著暴動地扭了幾下,似乎是以為進了籠子就出不去了一樣,大蛇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緊緊地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雙眼無神地盯著籠子外麵,眼底匯聚出一片陰冷的深色。

……待會兒到了鐵網區就自由了。

在找到大蛇的主人以前,她就要留在動物園,放在鐵網區跟其他的動物一起相處……我估計得鬧騰了。尤其是狼老大,昨天才讓大蛇咬了一口。

狼老大啊……昨天晚上我沒有送晚飯過去,他們三個捕獵的技術又差,估計一整個夜晚都餓著肚子的。

我不好跟大蛇多說些什麼,隻轉手開始準備三傻的吃食。

醫生新送來了一批牛肉。我把手洗乾淨,稍微收拾了一下亂糟糟的冰箱,將一大袋的牛肉放了進去,又取出一部分來切。

亂糟糟的廚房不用我來收拾。大蛇放進籠子以後,醫生擰著沈三爺的耳朵要她打掃廚房,以贖昨天犯下的過錯。聽到要幹家務,沈三爺懵了一瞬,接著哭哭啼啼地跟醫生求饒,說是一個人幹不完,然而,醫生從始至終隻冷冷地盯著她不動。就這樣僵持了沒一會兒,首先受不住的沈三爺敗下陣來。

沈三爺一邊拿著工具打掃,還一邊不停地瞅我,眼裡寫了大大的救命兩個字。我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切肉,當什麼都沒看見,逕直切好肉塊放進食盆。

麻利地做好這一切,我才端著食盆走出廚房,醫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遠遠地盯著廚房裡的沈三爺幹活。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猶疑地停下了步伐。

還有一件事……我昨天答應過狐狸,今天放她出來走一圈。私底下偷偷地放她出來不好,可是如果跟醫生或者沈三爺說一聲……無緣無故放一隻動物出來溜躂,醫生絕對第一個不答應。

我思忖著找個什麼借口,半晌沒想出來,不由得在原地傻站了好一會兒。醫生不耐地皺了皺眉,問:「有什麼事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斟酌著話語,慢吞吞道:「之前不是有一隻狐狸的腿受傷了嗎?昨天她也溜了出來,腿傷好像嚴重了點兒,您……能再給她看看嗎?」

……畢竟昨天狐狸走路的時候還一拐一拐的,也算不上是撒謊。

「狐狸?」對頭的醫生重複了一遍。她隻去過一次鐵網區那邊,也就是在那裡,曾經的醫生第一次扮演了一名獸醫,她的記憶自然是深刻的。提到給動物看傷看病,醫生臉上的寒霜更重,可到底,她軟軟地陷進了沙發裡,疲憊地捏了捏鼻樑,擺手道:「你帶過來,我看看。」

聽到醫生答應下來,我心裡一鬆,輕快地應了聲好,捧上食盆帶上那位在門口守鐵籠子的小哥一起離開。這位小哥聽從了醫生的吩咐,要跟著我將鐵籠子托運往鐵網區。

中途的時候,我順路去羊駝區把整整一天沒出來過的羊駝放了出來。

終於重見天日,那一隻卷毛的青年顫巍巍地扶著門走了出來,他深深地看著我,表情蛋疼得厲害:「媽的你知道被關了一天是種什麼體驗嗎!」

「裡麵好黑!老子要被嚇哭了!」

「乾草他媽難吃到爆!」

……

我特淡定地避開了羊駝憤怒的連環口水彈,道一句「多吃點新鮮的」,就帶著小哥前往鐵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