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看,就看到了張疏寒麵無表情的麵容。

真的特別撐。我激動得差點兒兩行淚水噴薄而出,拉住他的手哭喊一聲臣妾真的喝不下了!

……可是,我最後到底還是憋著喝了一口。

臨近吃完離開,對麵的張疏寒從座位上微微一起身,伸手用紙巾幫我擦了擦嘴角。張疏寒的動作是親暱,可是一對上他冷清的麵容,就好像潑了一盆冷水,心裡那一點兒竊喜就怎麼也升不起來了。

慢悠悠地散了會兒小步消食,按照張疏寒的計劃,接下來的行程……是去遊樂場。

大夏天的,我穿著一條稍長的棉裙,抬頭看看頭頂艷陽高照的天空,再看看大夏天仍然人山人海、熱浪朝天的遊樂園,心裡一陣發虛。

下午剩下的三個小時裡,張疏寒帶著我玩遍了遊樂園。

什麼遊樂項目不提,不管是恐怖的,還是浪漫的,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張疏寒全程一張冷漠臉。好比在過鬼屋的時候,走了沒幾分鐘,張疏寒淡淡地扶了扶眼鏡,視眼前衝他張牙舞爪的工作人員於不顧,反而轉過頭來問我:「怕嗎?」

他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如果害怕地話可以離得他更近點兒?

可是,大哥你行為舉止這麼冷靜,我哪裡還怕得出來。

我木了木臉,還是給麵子地說了一聲怕,然後身體朝張疏寒那邊靠了靠。

鬼屋裡放著冷氣,十分的涼快。張疏寒伸手摟住了我的肩膀,然後護著我慢悠悠地往出口走,中途偶爾還低聲安撫著讓我別怕,說那些不過是一些普通的工作人員,血其實都是番茄醬,臉上的傷口也是畫上去的……

我真的怕不起來……

後來,張疏寒還帶我去玩了過山車。

從上車開始,到從過山車下來,張疏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程冷漠臉,反倒是之前撐得我幾度哭出來的肚子受不住這一番折騰,一下車,我就抱著大桶哇哇吐得痛快。

等著吐完了,我接過張疏寒遞來的紙巾,一邊擦嘴角,一邊半摀住臉,心裡嗷嗷痛叫著今天丟臉丟到家了。

吐了一陣以後,刺激的遊樂項目暫時玩不了,張疏寒便帶著我去玩了其他的項目。

打地鼠,我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張疏寒麵無表情地一舉敲到最高分。

還有旋轉木馬,在別的女生啊啊啊高呼浪漫的時候,坐在我後麵那匹馬上的張疏寒仍然全程冷漠無情臉。一對上他的表情,我那點兒雀躍的心情就塞塞地壓了下去。

……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遊樂園渡過了三個小時,一個下午下來,我腦袋裡能回想起來的畫麵,就隻有張疏寒那一張不管做什麼事都冷淡的麵容。

按照張疏寒的那一個計劃,遊樂園後,時間漸晚,接下來應該是去吃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啊……我心裡剛剛有些期待,去餐廳的半路上就突然地下起了一場大雨。

這場雨突如其來,烏雲陰沉沉地垂著,豆兒大的雨珠子拍得我身上微微地發麻。雨水把晌午的熱浪沖刷得一乾二淨,隻餘下一陣涼爽,空氣裡還瀰漫著塵土的味道。

路上沒有躲雨的地方,我和張疏寒匆匆忙忙地跑到一家店子的門口避雨,才不過幾分鐘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就濕透了。

而我身上那條棉裙子一被打濕,就顯得越發厚重了。站在屋簷下,大雨嘩啦啦地下,我提拎著裙擺嘗試著去擰一把水出來的時候,張疏寒就已經半蹲下|身,輕輕地替我擰起了被沁濕的裙擺。

他的舉動起初嚇了我一跳,我剛想撤開腿,他低道了一聲「別動」,我頓時僵住了身體,不知所措地任由張疏寒半蹲在我身前擰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