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從轎上緩緩下來,暗自嘀咕怎麼一個小的不夠還要來一個老的?
“秦統領。”來人笑眯眯地做了個揖。
“林相。”秦子洛回禮:“你犬子在裏頭鬧事呢,快把他帶回家去好生管教吧。”
“秦統領真愛說笑。”林淮臉色微變,但仍客氣地說著官場套話,緩緩踱進客棧。
“老狐狸。”秦子洛不輕不重地嘀咕了一句。
林淮裝作沒聽到,進了客棧掃視一圈,看到了躲在角落的林達以及——
“昀之,你是昀之嗎?!”他臉色大變,向夏笙那邊大步邁了過去。
夏笙臉色刷白,下意識地拽緊司徒的袖口,往他那邊靠過去。
司徒一手拉著夏笙從凳上起來,擋在了夏笙前麵,一手伸向腰間,抽出了纏在腰間的武器架上了林淮的脖側,整個過程隻是一眨眼的時間。
細細一看,司徒抽出的那武器潔淨似玉,竟是一把韌性十足薄如蟬翼的軟劍,因注入了內力而變得筆直堅硬,銳利的刀鋒竟還冒著絲絲寒氣。
“薄如蟬翼寒若冰霜……竟然是‘寒蟬’……想不到我竟能在有生之年親眼目睹……”秦子洛在一旁驚道。
“哎,少俠,誤會,誤會啊!”林淮迫切地望著司徒後方:“昀之,我是林伯伯啊,你不記得啦?”
記得,做夢都記得。
司徒眼光一沉,夏笙頭抵在司徒背上,很明顯地顫唞著,但右手卻拽著司徒拿劍的手,不讓他因他而動手殺了林淮。
“莫不是達兒得罪了這位少俠?老夫替他賠不是便是。隻是那位小兄弟長得實在很像老夫已故舊友的孩子……”
已故舊友?司徒冷冷地盯著他,僵持了一會兒,司徒“刷”地收了劍,隻覺一晃眼,那劍便服帖地纏回了司徒腰間,宛似一根上好的玉帶。
“昀之?你是夏昀之嗎?”林淮又往前探了探,看上去相當急切。
“……司徒,我累了。”夏笙悶悶道。
司徒聞言,立刻轉身打橫抱起了夏笙,擋住了林淮刺探的目光:“小二,一間上房!”
阿布更是就著桌子直接躍上司徒的手臂,毛絨絨的身子直接擋住了夏笙的臉。
沒白疼你!司徒挑眉。
那是!阿布得意地動了動耳朵。
於是司徒與阿布迎來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短暫和平。
(五)
“好些了嗎?”司徒把夏笙抱到凳子上坐下,倒了杯熱茶放到他手裏。
“……嗯”
。過了一會兒,夏笙捧起茶杯喝了好幾口,總算緩了過來。
阿布在他放在桌上的手邊蹭啊蹭:主人主人求撫摸~
“我沒事了。”夏笙拍拍阿布的小腦袋。
“不如你在這兒等我,我讓請守著你,我直接去他府裏找到雲菇再一把火燒了他那什麼林相府算了!”
清在屋頂狂點頭,把屋瓦發出了些許聲音表示讚同:雖然相處不多,但他們幾個守衛都很喜歡夏笙的性子的。
“去盯著他。”司徒朝房頂道。
“切。”清撇撇嘴,追了過去。
他又沒點名,你幹嘛自己那麼主動……宸望天。
“不可!”夏笙抬頭,發現司徒笑嘻嘻地看著自己,這才知道這人是在逗他開口呢。
想也是,司徒雖然有時待人凶了點,強硬了點,但從不是不講理的人。濫殺無辜這種事他肯定是不屑做的。
“問題是,時隔這麼久,他還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麼?”
“……我不知道。”夏笙搖頭:“那是我不過八九歲,在出事前一天娘把我送到了城外的一個農戶家,第二天晚上便有幾個黑衣人殺進了農戶家。我從後門逃了出去,沒幾步就落到河裏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老村長……”說著說著,夏笙開始輕輕地顫唞了起來。